“再說說其他的。”文瑾靠在榻上,也讓楚霏依偎在旁邊。
“是,殿下。”回話的嬷嬷躬身應了,“禮部尚書家的姑娘,是嫡長孫女,長得嬌豔可人,隻有些不苟言笑,與别家姑娘相處時很重禮數。”
楚霏看向公主娘親,就見她挑了下眉。
“禮部尚書?哦,是趙矩那頑固老頭的孫女啊!”文瑾從元熙帝那兒拿到的名單隻有姑娘父祖的官職和姓氏,要和她見過的官員對上,自是免不了想一會兒。
楚霏就發現,别看她娘是個深居簡出、不涉朝政的長公主,可對朝中官員的熟悉程度還是很高的,這不,稍微一想便知道什麼官職對應的是哪個官員了。
鐘嬷嬷忍不住蹙了下眉:“這麼說,這位趙姑娘被教養得過于端正了?”
回話的嬷嬷不吭聲,她隻禀報她看到的,至于如何定奪,不是她一個守園子的下人該插嘴的。
文瑾搖了搖頭,示意芳菲把這個名字也劃了:“太重禮數的姑娘,瑾玉不會喜歡的。”
她可不想自家兒子又過得跟親弟弟一樣,面對一個端莊過頭的妻子,那會很累人的。
元熙帝的皇後俞氏,文瑾内心深處對其未嘗沒有不喜,但她是皇姐的同時也是臣子,如今身份不同,輪不到她對皇後指手畫腳,哪怕看着親弟弟面對那樣的妻子心疼,亦從未表露出過半點,無論何時,她見了皇後都是恭敬有禮的。
“刑部右侍郎家的姑娘,是其嫡幼女,模樣尚未完全長開,瞧着有些嬌憨,今日席間隻顧着吃喝,偶與人搭話也多與點心茶果有關。”
“這位姑娘莫不是年歲小些?”鐘嬷嬷問。
“年方十二,虛齡十四。”
“尚是一團孩子氣呢!”文瑾笑言,跟着看芳菲,“也劃了吧,小了些。”
“吏部考功司郎中家的姑娘,是其親弟弟的嫡長女,這位姑娘的父親在地方任職,故養在伯父府中,容貌秀緻,性情溫和,與人相處較為和善,不過……”回話的嬷嬷頓了下,才道,“今日曾不慎與另一家姑娘相撞污了衣衫,當面雖大方諒解了,可轉頭時卻露出過嫌惡之色。”
事情倒是不大,但細節處見人品,連楚霏都覺得,這位姑娘應是人前人後有兩面了。
文瑾沒有直接斷言,也不像剛才把名字幹脆給劃了,而是道:“那就再看看吧!”
“娘親,這位姑娘不見得比禮部尚書家的姑娘好吧?”楚霏不解就問了。
鐘嬷嬷倒是解釋了:“郡主莫急,殿下如此自是想再觀察觀察,這位姑娘看似人前人後表現不一,但興許另有内情,比如與她相撞的姑娘,或許與她有過摩擦?又或許曾有過不快?這些都是咱們目前看不出來的,還需進一步查證才好。”
“哦,原是如此。”她表示明白。
回話的嬷嬷繼續說:“安南将軍家的姑娘,是嫡次女,今日是與其祖母同來的,席間多在照料祖母,模樣豐盈溫雅,與人交談未語先笑,很是和氣貼心,和幾位鄰座的姑娘也相處融洽。”
“嬷嬷,安南将軍是在南疆戍守吧!”文瑾蹙眉。
聽了這話,鐘嬷嬷點頭應是。
大祁有安東、安南、安西、安北将軍四職,品級為從三品,屬戍邊軍副将,可轄軍隊1-3萬,是有實職和軍權的武将之職。
他們家……連夫君都卸任鎮西将軍一職回了祁都,不管皇弟有沒有不願夫君沾染兵權之意,他們都不宜再與之有牽扯了。
兵權,自來是極其敏感的,于帝王而言,隻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她的皇弟自懂事後就是個腦子極為清醒的人,能順利從儲君繼位稱帝,他的本事和心思,是她所不能揣測的,易地而處,假如當年她是個皇子,決計是比不上他的。
所以,文瑾自弟弟登基後,處事就越發謹慎,甯可少做不做,也不願出錯。
“這個也劃了吧,不必考慮了。”
于是,這麼一劃拉,最後留下待觀察的,隻有肅平伯府和吏部考功司郎中家的兩位姑娘了。
鐘嬷嬷送那回話的嬷嬷出去,大抵是交代什麼話去了。
芳菲将記着這兩位姑娘基本情況和今日所見的紙遞給了文瑾過目。
“拿去讓人再查吧,查仔細些,悄悄地查。”她看過後吩咐道。
“殿下,可要連他們府中諸事也查查?”芳菲請示。
文瑾心念一轉,點了頭:“查吧,富貴人家表面看着都好,誰知道内裡如何?”
“那奴婢這就去傳話。”
“也不必太急,慢慢查訪,盡可能了解得全一些。”文瑾叮囑。
“是,殿下,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