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坊師傅:“……”
難道真的是他們耳朵不好使?他們怎麼就聽不出來呢?
“那邊的是什麼?也是賭碼嗎?”楚霏弄明白了這個,就不再感興趣了,而是将目光轉向了另一張賭桌上的東西。
“啊?哦,小公子問這個啊,這個是……”賭坊師傅夢遊般跟在她旁邊給介紹,這是什麼牌、怎麼玩、如何斷輸赢,那是什麼牌、規則是什麼、怎樣算輸赢等等。
宋文遠還在賭盅那兒,不信邪地自個兒拿起來搖了幾次,每次結果都不同,搖出來的點數全憑運氣,任他怎麼凝神聽也聽不出骰子搖晃時的聲音有什麼差别。
等他喪喪地放下賭盅再到楚霏那邊時,就見她已熟練地堆起牌來,不僅對這種牌的規則熟谙于心,除了第一把是嘗試外,從第二把開始就赢了賭坊師傅。
接連三把每局都赢,把那賭坊師傅都給弄得懷疑人生了。
“這個也不算難。”楚霏對手裡的這種牌失去了興趣,又看向下一種。
就這樣,宋文遠陪着孫女把賭坊内所有的玩法都接觸了一遍,看她每一樣都玩出了賭神的風采,那感覺當真是一言難盡,都說不清來今兒來見世面的是誰了。
對于那些各色堆牌,她被問及感受時,很随意道:“算一算就能赢了,有些無趣。”
宋文遠胸中好似中了一箭,呵,說得好生輕巧,知道多少人被這玩意兒折騰得傾家蕩産嗎?要是如她說得那麼簡單,這種營生早就銷聲匿迹了。
賭坊師傅更是無言以對,頓時有種他自以為憑着手中技藝端牢的飯碗,瞬間被人踢翻的感覺,今兒這一天絕對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心理陰影。
宋文遠恍惚地帶着楚霏離開賭坊,從進去到出來居然才花了一個多時辰,離他預計的午時用飯還早很多。
等離賭坊遠了,楚霏還好心勸道:“祖父,‘賭’之一道也不過如此,雖然不難,可沉迷于此易被影響心智,您日後可莫要再來了!”
“我說……丫頭,那些牌,你是怎麼做到把把都赢的?”宋文遠本是想帶她來見識的,等見識完了再告誡她此物之害,哪曾想反過來還被孫女兒給勸解了。
“那些堆牌花樣确實繁多,可隻要知曉規則,左不過就是心裡算一算,輸赢隻看想要那一邊赢了,比之搖骰子僅是麻煩了一點點。”
宋文遠:“……”怎麼這些話他聽着每個字都認識,可偏偏就是沒懂呢?
他怕不是真生了個賭神孫女吧,難不成皇家血脈就這麼牛?那怎麼不見他們老文家再出這麼個人物?
“祖父,咱們還要去哪兒?此時離吃飯尚早吧?”楚霏仰頭問道。
宋文遠摸了把她的頭:“等走過去也不早了,再晚些酒樓裡人就多了,擠來擠去可麻煩得很。”
嘴上這麼說,心裡卻道:還逛個屁啊,老子現在亟需喝茶壓驚,今兒可真是“見了大世面”了!
楚霏想想也是,便乖乖跟着他往前走,并不反駁他的安排。
午飯在祁都有名的酒樓用的,能讓宋文遠看上的地方,那菜肴的味道自然不錯,特别是幾道招牌菜,做得尤其美味,吃得她頻頻眯眼,很是滿足。
飯畢,祖孫倆皆肚兒滾圓,懶得再走路回去,幹脆賞了小二幾個錢,讓他雇了轎子來,載着他們回了護國公府。
這次回去走得就是前面的門了,一進門就被人禀告了主院,鬧得姜氏不由得撫額,自家這位公公啊,既然偷偷出門了就偷偷回來呗,這下可好,晚間等夫君回來又得好一陣念叨。
更讓她頭疼的是,他還帶了郡主出去閑逛,身邊居然連個人都沒帶,以夫君的性子,這一知曉哪能不氣?
此時的姜氏尚且不知,她這不着調的公爹不止偷偷帶了郡主孤身外出,去的還是賭坊這種地方呢!
試問誰家的祖父會做這麼沒譜的事?聞所未聞好麼?
至于文瑾那邊,楚霏既然答應了祖父不會說,那自然信守承諾不會多言,是以,她回了自己的院子梳洗小憩後,當天下午仍是按照正常作息起身看書、習字,全不知道晚些時候自家祖父那兒如何鬧了一場。
甚至連身在軍營的父親,也被驚動地第二日就回來了。
可憐宋文遠,明明是五十多歲的人了,處在護國公府輩分最高的位置,偏偏還要被兒子們輪番教育,被說得蔫頭耷腦的都不敢反駁半句。
沒辦法,誰讓他理虧,哪怕發掘出了自家孫女賭神的天賦,也不能抵過他這荒唐的作為,尤以他的嫡長子宋慎說得最是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