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進行了半小時,毫無進展。神色凝重的陸辰撇開衆人往反方向走,他把搜索範圍圈在食堂附近。按常理推測,沒人會在食堂附近停留。
可陸辰覺得,越是容易疏忽的地方越是有希望,這麼想着,他扯着嗓子在寒氣襲人的夜裡邊走邊喊,回應他的是一聲聲重複的呐喊聲。
雲舒寒渾身酸軟地癱在陡壁的岩石洞口,一陣陣寒風把她從困頓的睡意中扯出來。從懸崖失足滾到半山腰,再從托住她的粗大樹幹爬到陡壁一側的洞口,已耗盡她全身力氣,此時隻覺饑腸辘辘,周身冰涼。
意識模糊中她聽見有人喚她名字,撐着最後一絲力氣,打開手機電筒,向聲音方向不停揮手,氣若遊絲地回應,“我在這兒,在這兒。”
與此同時,陸辰在食堂後邊廢棄的小路上發現了一處樹叢斷裂下塌,順着下塌痕迹往下探看,在兩點鐘方向看見了一束微弱的時隐時現的光源,他内心激動不已,忙從專門準備的救援包裡拿出夜視望遠鏡查看。放大,再放大,他看清洞口躺着一個人!
他飛奔過去,在洞口上方借着探照燈的光迅速找好點位,熟練地固定好救援繩的一頭,在呼喊雲舒寒名字的同時緊緊攥着繩子,可等了半天沒人回應。
憑經驗,他估摸雲舒寒無法自行攀登,便毫不猶豫順着繩子往下尋她。
果然,他看見她時,見她仍躺在洞口,雖然意識清醒,但手腳冰涼幾乎不能動彈。他忙脫下沖鋒衣給她裹上,巡視四周後,将她抱到岩洞内避風處。
借着光,陸辰迅速察看四周環境,岩洞不大,但幹燥溫暖,洞中心有幾堆燃盡的黑黢黢的灰燼,旁邊散了幾根布滿灰塵的幹柴。
很明顯,這裡有人來過,是像他們一樣失足掉落山崖暫時歇歇腳,還是探險隊的人偶然路過,陸辰來不及想,他将柴火點燃,把雲舒寒抱到火堆旁,又拿出熱水慢慢喂她喝下。
片刻後,雲舒寒蒼白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她的頭枕着陸辰胸口,聽到他加速有力的心跳聲,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你又救了我一次。”她擠出一絲苦笑,說了自己失足墜崖的原因,然後問,“你說我是不是特沒用?”
其實我倒希望一直這樣保護你——陸辰差點就脫口而出了,但理智告訴他這種時候切忌感情用事。他想了想,安慰她幾句,又從包裡拿出壓縮餅幹,一點一點掰給她吃。
雲舒寒感覺自己像個小孩一樣被家長環抱在懷裡喂食,幹硬難噎的餅幹此時變得無比酥脆。
他倆都覺得姿勢過于暧昧,但都不願意松開。
半小時後,吃飽喝足的雲舒寒身體迅速回暖,她下意識起身揉了揉腰,陸辰便趁這時抻了抻酸軟的胳膊。她垂眸,臉頰微熱,身子往右挪了挪,靠在冰涼的岩壁上。
陸辰忙把背包拿來給她墊在背後。
“現在能走麼?”
雲舒寒先點點頭,後搖搖頭,看她猶豫不定的表情,陸辰放棄了放信号告知衆人的決定。他在心裡盤算:柴火夠燃到天明,背包裡的藥品和食物充足,多歇幾個小時利于她體力恢複便于行走,并且,天亮路更好走。
這麼想着,他心裡突然松快起來,這兒手機沒有信号,意味着兩人被迫隔絕于世,無人打擾。不就是他此刻想要的嗎?
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他心中湧上一股難以形容的愉悅,不露聲色地從包裡拿出碘伏和紗布,給雲舒寒擦傷的手腕、腳腕包紮上藥。
雲舒寒看他埋頭認真的模樣,想起初見他時,他也是這樣給她療傷,給她喂粥送藥,一次次救她于危難之中……
想着想着,她内心澎湃不已,情不自禁問,“你救了我這麼多次,我該怎麼報答你呢?”
這樣的話,在這樣的夜晚,這樣的時刻,聽着格外暧昧。
陸辰擡起頭,迎着她炙熱深沉的眼神,怔怔地看着她,心中萬千情意被撩起,彙集成洶湧的河流一次次撞擊心田……
他的眼底滾燙,大腦失去了控制,此刻隻想跟着感覺走。
雲舒寒看他喉結動了又動,視線擡及到那雙飽滿且極具男人魅力的雙唇,她咽了咽口水,鬼使神差地慢慢向他靠近。
兩張唇輕輕地貼在了一起,溫熱中帶着一絲酥麻。
陸辰攬着她的腰往自己懷裡輕拉,兩人距離更近一步。他的齒碰着她柔軟的唇,彼此正試探着,忽然一隻受驚的鳥兒從洞口尖叫着飛過,兩人像觸電似的迅速彈開。
雲舒寒屈着腿,将頭埋進臂彎裡,側眼看着岩壁上跳躍的火苗影子,臉燙得跟燒紅的烙鐵似的,害羞得不知所措。
陸辰不自然地走到火堆旁撥弄着柴火,想說些什麼,最後隻說了句“對不起”。
冷冽的空氣在此時凝住了,天地一片靜谧,隻聽見柴火發出的“畢畢剝剝”聲。
雲舒寒想,既然莫名其妙開了頭,就不能沒有結果。她鼓足勇氣盯着牆壁問,“你生日那晚,我給你的金合歡你收到了嗎?”
“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