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調查我？”
禾錦程把紙擲到盛景明桌子上，眉頭緊鎖，他沒想到的是，盛景明竟然早就有和他合作的打算。
“……這隻是個巧合。”
“巧合？”禾錦程的聲音尖細上揚：“你大半夜坐一宿火車去我們家是巧合、讓我和你同居是巧合，現在你說進公司也是你安排好的勞什子巧合？！”
“你聽我說……”
盛景明站起身，摁住禾錦程的小臂，想讓他冷靜下來。
“放手！”
禾錦程使勁甩開，臉上面若寒霜。
“虧我還熬夜給你繡樣品，沒想到盛組長早就算計好了，”他嘴角冷冷一勾，“連真實職業都瞞着我，如果不是江總，恐怕我現在還蒙在鼓裡。”
“怎麼？說不出話了？”
盛景明嘴唇翕動了一下，卻說不出話，到目前為止，禾錦程說的，都是事實。
“……怪我沒有和你提前說清楚，是我的錯！但我沒有瞞你的意思，有禾記繡坊的資料，也是因為朱琳她曾經做過，我想再試一試！”
“……試什麼？試我究竟會不會被你耍着玩？”
“你……！”
盛景明眼皮狠狠跳動了一下，他知道如果不解釋清楚，禾錦程真的會馬上撂挑子走人。
“盛組長……倒是很有閑情逸緻。”
江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辦公室門口，看到兩個人站在辦公室中間，饒有興緻的靠在門框上。
“……有什麼事，江總。”
“你忘了個東西。”
江沉把手裡的U盤扔給他，轉身對着禾錦程說：“新環境還适應嗎？改想法的話，歡迎你随時換到朱琳的組。”
禾錦程低着頭沒說話，江沉聳了下肩膀走了。
盛景明上前一步鎖上門，防止有别人再進來。
“我沒有刻意瞞你，第一次見面，你就誤會了，我不是什麼報社記者，你是知道的。”
“但算我是半個互聯網工作者，也是沒有錯的。”
禾錦程想到盛景明微星上的粉絲量，确實也算一個小博主了。
看來他态度還算誠懇。
“那你為什麼要找禾記繡坊？我們村有那麼多家，偏偏是我們家。”
盛景明擡起頭，盯着禾錦程的眼睛說：“……因為相信你。”
相信他？
禾錦程内心被撼動，他明明有那麼多選擇，隻是因為相信他？
“你就不怕我跑路？”禾錦程追問。
盛景明盯着他的眼睛，往前邁了一步反問他：“你會麼？”
“……你還有沒有别的事瞞着我？”
禾錦程打算一次問個清楚：“如果有，你今晚最好睜着眼睛睡覺！”
說完還使勁剜了盛景明一眼。
“沒有了。”
盛景明略微思付了一下，順着他的話回了一句，怎麼莫名有種小情侶之間鬧别扭的既視感？
一直到下班點，禾錦程都在認真畫圖。臨走前，還受到了蘇銘的誇贊。“禾哥！厲害啊！專業！”
他雖然看不懂光影，但看得出好不好看，光是那一個設計圖，禾錦程就畫了好幾版，想到還得由禾錦程親自操刀繡出來，蘇銘就打心眼兒裡佩服。
“我第一次做這種，你幫我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禾錦程抓住蘇銘的手腕，把他拽回來看設計稿，神色有些緊張。
盛景明剛從樣闆間回來，就看到禾錦程和蘇銘兩顆腦袋紮在一起，十分親昵的讨論着。
他的眉毛瞬間壓了下去，“蘇銘，下班了還不走，想加班？”
“沒！沒！絕對沒有！盛組長！禾哥！明天見！”
蘇銘聽到盛景明的警告後，一溜煙跑了，好不容易攤上一個不愛加班的領導，他得珍惜。
“……有事兒找我就行，别麻煩别人。”
“嗯？”
禾錦程沒反應過來，看着畫闆發呆了好一陣，才收拾東西跟着盛景明下樓。
就連盛景明叫他系安全帶時，他都沒聽見，在低着頭想稿子，這工作比他想象中的要複雜許多。
盛景明側過身，胳膊穿過禾錦程的胸前去掏安全帶，臉幾乎要貼到他的臉上。
“你幹什麼！”
禾錦程看着眼前放大的臉，不由屏住呼吸，盛景明臉上的小絨毛在他眼前清晰可見，一股沉靜的木質香沖進鼻腔，耳尖紅了。
盛景明沒說話，把安全帶掏過來扣上，還順手幫着禾錦程捋了捋帶子，骨節分明的手在他小腹處蹭了一圈。
禾錦程的肚子很不争氣的突然“咕”了一聲。
“餓了？”盛景明眼神帶笑。
禾錦程咳了一聲，“嗯。”
“我們回家吃飯。”
盛景明把車開離地下車庫，傍晚的夕陽從西邊斜斜的打過來，拖出一道長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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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總！你說好的這次晉升一定是我！你現在又幫盛景明是什麼意思？”
朱琳坐在餐桌的另一邊，手上攥着一個盛滿水的水杯，剛坐下，就急沖沖的質問他。
“……找我什麼事？”
江沉選擇無視這個問題。
他還穿着白天工作的西裝，扯了扯領帶，有點不耐煩。
晚上還有個酒局，他不會給她太多時間。
“……江總，你幫盛景明，就會讓我難堪，你沒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到底……我在你眼裡是什麼地位？”
朱琳黝黑的眸子充滿希冀的看着江沉，她不敢相信，也不願意去相信。
她已經把盛景明得罪了，如果江沉也不幫她，她在公司就永遠擡不起頭。
“……”江沉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服，胳膊撐住桌子，右手捏住朱琳的下巴迫使她擡頭，“知道我為什麼不碰你嗎？”
朱琳搖了搖頭。
江沉哈的輕笑了一聲，心情不錯的勾起唇角：“你隻需要……安安靜靜的、像個死人一樣的待着就好。”
“……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江沉松開她的下巴，眼神看向桌面。
朱琳欲擡起潑他水的玻璃杯被他另一隻手死死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