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字!”阿婆依舊眉眼彎彎的笑着,像是不會生氣一樣。
“昨天……禾叔叔呢?”
說起來,盛景明從昨天他出門起就沒再見到了。
“不用管他。”
禾錦程終于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眼眉低着,專注的喝着粥。
“您好,請問這裡是張女士家嗎?”
門口的涼廳裡走過來幾個人,身上雜七雜八的扛着一堆設備,真正的報社記者到了。
“是是!……你們是?”阿婆連忙往裡迎着。
“我們是明光報社的,前天和您約好來拍訪談紀錄片的。”
阿婆疑惑的回頭看了眼盛景明。
盛景明咳嗽了一聲,尴尬的低下頭。
他可從來沒說過他是報社記者。
正式訪談結束後,盛景明才感受到差距,專業的就是專業的。
“……你什麼時候走。”
禾錦程送走了報社記者,回過頭發現盛景明正在擺弄自己的相機,臉上閃過一絲不耐。
“明天走,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盛景明感到淡淡的敵意,好像從一開始,禾錦程對他的态度就不是很好,哪怕是剛剛來訪的正式記者,态度也算不上好。
“沒事。”
禾錦程轉身回屋,砰一聲關上了門。
盛景明拿起相機,和阿婆打了個招呼,走出屋子去拍照寫生。
走出去沒幾步,盛景明手機的消息叮叮咚咚響着,發出一連串信息通知。
打開手機劃到信息界面,微信那頭的人還在锲而不舍的發着消息,大有不回消息誓不罷休的意味。
盛景明抿了抿唇,看了一眼自己的餘額,轉給對方兩萬塊錢,消停了。
歎了口氣,盛景明任由雙腿帶着自己漫無目的的走,他隻想自己安靜的呆會兒。
眼前出現一雙鞋,一個男生擋住了自己的去路,堵在了他面前,
“你誰啊?怎麼從錦程哥家裡出來?”
男生穿的流裡流氣的,頭發燙着錫紙燙,嘴角還叼着根煙,像是個地痞劉氓,看起來和禾錦程年齡相仿。
盛景明懶得和他争執,若是和他計較起來,像欺負小孩一樣。
“和你有關系嗎?”
寒着臉,盛景明欲跨步從他身旁繞過去,自己不過是借個宿,怎麼碰上一堆麻煩事。
“不說清楚就想走?!”
男生拽住盛景明的胳膊,手掌使力,攥住他的小臂往回拖。
“……想打架?”
盛景明擰着眉,手臂微微作痛,護着自己的相機,這個鏡頭再壞了,他就沒有替補的了。
“這麼橫?你看禾錦程那小子敢不敢護着你!”
男生擡起胳膊猛的往盛景明臉上鑿,也不顧是不是在大街上,看樣是撒潑慣了的。
盛景明單手去擋,因為騰出手護着相機,讓男生鑽了空子,往他臉上捶了一拳,嘴角有些破了。
一聲悶哼,盛景明有些惱了,他隻是想找個清靜的地方拍幾張照片,怎麼一到了禾錦程家裡和中邪了似的。
“蔣易天!夠了!”
男生即将落下的拳被攔住,禾錦程是從家裡跑出來的,喘着粗氣,纖細的手臂顫了顫,勉強把他薅到一邊。
“你幹什麼!這是我阿婆的客人!”
禾錦程對着男生吼。
盛景明有些狼狽的坐起身子,呼了口氣,眼神疏離的看着兩個少年在他眼前争執。
“什麼客人!你敢承認你沒有一點非分之想?!”
蔣易天往地下啐了一口痰,眼神狠毒的盯着盛景明,好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我說了……我怎麼生活,和你無關!”
盛景明聽着兩人的對話,反而有些傻了,有非分之想?禾錦程?
“**!昨天他進村子我就看見他盯着你拍!就那麼喜歡他拍你是吧!?”
“你誤會了。”
盛景明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
對着男生說:“我隻是喜歡攝影,并沒有其他意思。”
不管禾錦程和這個男生是什麼關系,盛景明都要先把自己摘幹淨。
“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信你還是信我是玉皇大帝?”
蔣易天冷哼一聲,手指着盛景明的相機,“除非你把照片拿出來讓我看看!”
“可以。”
盛景明把相機遞給他。
蔣易天擺弄着鼓搗了一會兒,發現自己并不會用,陰着臉喊盛景明。
“你過來!我不會用!”
盛景明走上前,把照片調出來,一張張給他翻看,本就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一張張照片翻過,不是建築就是風景,别說繡品,人像都少的可憐。
但是昨天給禾錦程拍的那幾張照片卻是消失不見了。
盛景明翻完照片,擡頭看向禾錦程。
禾錦程沒說話,也沒看相機,隻直直的站着。
感受到他的目光,禾錦程側頭看了一眼,注意到盛景明臉上的傷口出了血,眼神微動,又别過頭去。
好别扭的人。
盛景明從來沒遇到過禾錦程這種類型的,心裡情緒複雜,思緒又回到了昨晚。
難道禾錦程……是故意讓他看見的?
理由是什麼?真像面前這男生說的……看上他了?
“……暫時信你。”
蔣易天把相機甩給盛景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在禾錦程警告的眼神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