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卻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他挑高了眉梢。
“有事?”
餘風清的語氣沒有不耐煩,但也沒有多少溫度,像隻是一個無關的看客,當然如果敲的不是他的房門,他可能就更加随意了。
身子斜靠在門邊,肩膀松松垮垮的靠着,嘴角噙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臉上是剛剛從被窩裡出來的紅潤氣色,翹起的發絲四處淩亂着,偏偏它的主人也沒有管的意思,就随意的搭在眉骨處。
門口的彭臻是來自薦枕席的,本來到門口了還有點猶豫,但迎面看到餘風清這副姿态,下不了的決心立馬堅定了。
“餘哥,不請我進去嗎?我有些關于演技方面的事想和你探讨一下。”
餘風清沒管彭臻的擠眉弄眼,他隻是在思考。
晚上十點,酒店,導演和演員。
三要素齊全怎麼看都不像個好事,不過安格酒店的安保環境很好,不會放什麼不該進來的人進來。
想到這,他也就側開身,讓一直在往房裡探頭探腦的人進來。
這一次彭臻比第一次來要拘謹了一些,沒有直接坐在沙發上,反而就站在沙發邊不動。
餘風清沒管他是要幹什麼,坐在了單人沙發那邊,對着站着的人正想說請坐,下一秒彭臻的舉動...
隻見沙發前的男生開始慢慢解開衣領,一件衣衫很快便被脫下。
客廳裡白亮的燈光下,男生漂亮的身體無處遁形。
餘風清沒說話,看着他的舉動眯了眯眼,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手撐在一旁,似乎對他出格的舉動沒有什麼興趣。
看見餘風清漫不經心的态度,彭臻咬了咬唇,決定加大力度,他心一橫,朝倚在沙發上的人走了過去。
彭臻慢慢的走進,慢慢的彎下身子,膝蓋跪在餘風清手放置的沙發把手上。
因為渾身的力氣都集中在膝蓋那一處,布料軟陷的深度讓他的膝蓋和餘風清的手肘緊貼在一起。
“餘哥,我會好好聽你的話的...電影我也會好好拍。”
彭臻靠在餘風清的耳邊,聲音和之前面對張總一樣。
演員的台詞功底讓他可以随意塑造自己的聲線,此時的聲音他刻意的掐出自認為勾人的角度。
他的整個上身都要傾上餘風清的身體了,隻需再靠近一點,就能貼緊感受,交換彼此的體溫。
餘風清還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态度,直到看着越來越貼近的臉頰,才伸出根手指抵上彭臻的前額。
“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不懂?”
把人從身上推開後,餘風清整理了下自己散開的浴袍,看着彭臻錯愕的表情,笑了一聲。
“現在開始,我們好好講戲。”他語氣不再是那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态度,已經恢複面對工作時的嚴謹。
說話間,餘風清眼睛在沙發一旁被脫下的衣服上掃了一下,又加了句:“把衣服先穿好。”
接下來餘風清就開始認真的跟彭臻探讨尹沫這個角色,指出他演技哪裡有欠缺。
他仿佛絲毫沒受之前那件事的影響,把抽屜裡的劇本取出來開始講戲,紙張上面對每個角色都有些自己的構思。
網線那頭的謝雲起聽着聽筒邊傳來的溫潤嗓音,把電話挂掉,手指有節奏的敲擊着桌角。
他的面前擺着一個畫架,畫紙的正中央一個男人仰面躺着。
那人的周身環繞着數不盡的蝴蝶,每一隻蝴蝶的顔色都獨特鮮豔,像是要把人淹沒。
讓人無端聯想動物界一些動物的顔色越鮮豔,毒性就越強的保護色。
整幅畫的意境都十分唯美,但躺着的那人神情竟帶上一絲歡愉的痛苦。
從彭臻開始說話時謝雲起的畫筆就已經停住了,他反複的盯着眼前的畫,看的認真。
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視線并沒有聚焦,隻停在虛空的某一點。
從方才電話的内容,他毫不費力就知道彭臻想幹什麼。
指尖的畫筆因為被定格,上面沾染的顔料逐漸浸透,像是被那些七彩的蝴蝶吮吸着血液,紅色的顔料順着畫紙從畫中人的眼角垂落。
“這些人都該死的...哥哥。”
那些不停環繞着你的花蝴蝶什麼時候可以去死呢?我親愛的哥哥。
看見畫紙被弄髒,他幹脆把筆扔掉,拿起了手機,筆尖觸碰到地闆發出啪嗒一聲脆響,顔料被甩上牆壁,星星點點的紅色痕迹看起來無端駭人。
【風雲:上次說的貨給我寄過來,還是老地方。】
他還是不夠放心,他需要知道餘風清的所有定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