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戲餘風清還是待在彭臻所在的戲場,經過上午那幾十分鐘,他已經徹底放心和田玉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餘風清的眉頭越皺越緊,這一刻他腦子裡沒有什麼與人為善的溫和,隻有工作。
“卡!注意表情!這是第幾次了?”
餘風清的語氣已經有些控制不住了這次他甚至沒讓彭臻走過來,直接拿着喇叭喊出來。
彭臻站在人們視角中心,他覺得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臉色控制不住的難堪。
在又一次被ng時,他直接沖動的怼回去:“餘導我到底哪裡不過關?”
餘風清不在乎他語氣裡的怒氣,在聽見彭臻說了什麼後,他都愣住了。
幾秒回過神後,他都怕自己被氣的笑出聲來,他說了那麼多問題,彭臻現在問自己哪裡不行?
他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下情緒,才重新面無表情的回答彭臻的問題。
劇場裡熟悉餘風清脾氣的人,都知道餘導已經生氣了,偏偏彭臻還往木倉口上撞。
“你剛剛那裡,劇本上要你有手部動作了嗎?不按照劇本來,自己創新?”
拍到晚上,每個人都感覺精疲力竭,如果說一整天的工作忙碌造就了身體上的勞累,那麼精神上的疲憊就是片場的氛圍有點過于繃緊了。
餘風清不是遷怒的人,但當他真正生氣的時候,周身氣壓低的可怕,即使還是會笑着說話,還是沒人敢松懈。
回去的路上,大巴車裡很安靜。
一些另一個片場的工作人員或多或少聽說了今天的事,也都默契的沒出聲。
餘風清照常坐在靠窗的位置,這個位置的窗戶是壞的,打不開。
他看着窗外随着大巴車前進而路過的風景,光影一截一截的打在他的臉上,形成一條泾渭分明的明暗分界線。
彭臻坐在他同一排的靠過道的位置,他們中間隻隔了一個副導演。
不斷的光影閃照在餘風清的側頰上,陰影似乎格外眷戀那塊皮膚,不肯離開,直到大巴停着等紅路燈,路上已經沒有了遮擋物,才不舍的離去。
側部線條的輪廓如雕塑的藝術品般精緻,餘風清盯着外面的景色許久,才輕輕的眨了下眼睫。
這個小小的抖動弧度,讓一直偷偷注視着他的彭臻心裡堵着的氣好像一下就消散了。
他想着明天可不能再繼續像今天這樣了,今晚就行動,一旦餘風清把他當自己人了,就不會再針對自己了。
餘風清如果知道他的想法,估計真的會被氣笑,他到現在還固持己見的認為不是演技的問題,認為是餘風清在針對他。
結束一身疲憊,餘風清躺在自己床上,面部的表情也不用再收斂,他的嘴唇線繃成一條平直。
床邊傳來一陣震動,給謝雲起設置的特殊鈴聲響起,他手指動了一下,卻沒接。
在鈴聲響起第二次時,他才慢慢悠悠的下拉接通,埋在被窩裡出聲:“今天我好累啊...”
從被窩裡傳來的聲音像是悶在軟綿綿的棉花裡,被拖的很長,帶着點鼻音。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是感覺他有些壓抑的聲音,小聲的問了句:“發生了什麼?”
情緒是需要發洩的東西,不然隻堵不疏心理是會出問題的,餘風清在把發生的事簡略的說完後,确實感覺好多了。
他不需要謝雲起的什麼回應,電話那頭隻是偶爾傳過來一句“嗯”表示在聽,他都覺得心情舒暢。
發洩一通後,餘風清開始想起了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覺得不能給自己正在追的人留下什麼負面印象。
“想我了嗎?”
話題轉變的太快,電話那頭的聲音頓住了,似乎是沒想好怎麼接話。
他們兩現在的關系就是一種說不出的暧昧,就差沒捅破那層窗戶紙,而在這場不平等的關系裡,始終都是由餘風清掌握着主動權。
差不多過了快半分鐘餘風清都沒聽見回應,反着問了遍:“那就是不想我咯?”
“有點想了...”聽見餘風清說他不想,謝雲起的聲音都顯得慌亂起來。
“隻是有點嗎?”
餘風清的口吻裝作不高興,但其實嘴角勾起一個小弧度,他一邊問,手指一邊纏繞着自己的頭發。
先前那個一直在發牢騷的餘導已經不見了,現在隻剩在情.事上表現的遊刃有餘的餘風清了。
“沒!不是有點,是...很想很想...”
謝雲起以為餘風清生氣了,又重複了一遍,餘風清才放過他。
還沒等餘風清繼續調.戲他的純情,突然聽見有人在敲門。
“你等等啊,有人敲門。”餘風清說完話就把手機放下了,手指在屏幕随便劃了一下就從床上坐起身,穿着鞋走到門前。
但他沒有注意到自己手指并未觸碰到挂斷鍵,電話還顯示接通着。
他的房間号大家都知道,以為是工作人員有什麼事要溝通,因此沒問是誰便直接把房門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