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什麼?哎呀!别賣關子了!”,林榆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不行。
祁燃沒有說話,隻是轉過頭來望着林榆,語氣淡淡:“那你為什麼要參加班級考試?或者換句話說,你已經猜到這個學校的運行制度了,對吧?”
林榆愣了一下,随後神色平靜地回望過去:“我記得我從來沒跟你提到過我來之前在幹什麼吧,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猜的,但是你可以認為我這個人第六感很準,猜的比較準确。”
林榆可不相信他的說辭,“猜這麼準?”,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眼神一暗。
果然,那東西不見了。
他看向祁燃,手掌一伸:“偷拿别人東西可不好哦,再說了,你既然有讀心能力,幹嘛還要問我,直接讀我心不就好了。”
“讀心?你猜測我的能力是讀心?”
“不是麼?或者說,你想你的能力是什麼?反正在我這,我認定你就是讀心”,林榆雲淡風輕。
祁燃:“那你的‘眼神’也很好,能看到一些其他東西,對吧。”
“眼神”這兩個字他說的很重,語氣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雖然不知道他是否已經完全清楚自己的能力,還是隻知道一些想來詐自己一下,但林榆肯定,祁燃掌握的信息比他想的要多。
“你現在說這些,是懷疑我告訴了你一些假信息?還是·····隻是單純地考驗我對你的忠誠度?想看看我是否會全盤脫出?那為什麼非要在這個時候?”
“你猜?”,匕首浮現,骷髅頭上兩雙猩紅的眼睛讓人不寒而栗。
“如果是想着這裡沒人,好審問、好動手的話,大可不必等到現在,畢竟在樓道裡你就可以質問我了。現在才來試探我的忠誠度的話······很可能是這裡隐藏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并且光靠你一個人很難拿到,所以需要一個可靠的人來幫你。”
“你确實很聰明,正因為這樣,我才不希望我們是敵人。”
“放心,我是個好人,你可以不信任我,但是,至少現在的我需要比我經驗多的人,你可以理解為抱大腿,所以我願意對你毫無保留。”
祁燃當然不相信林榆的“毫無保留”和“抱大腿”:“所以能說說你為什麼要去考試麼?”
“你說的沒錯,我要去考試隻是為了印證一個猜想,但是,我相信這個猜想其實你也有了,甚至可以說,比我的更早。這個學校的制度究竟是什麼、蘇清彤日記裡所說的‘和我想的不一樣’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所學校看似‘正義’的校規制度又為什麼矛盾重重?我有猜想,但是還不确認,你可以理解為我還差幾塊拼圖,所以我要去驗證。”
“通過考試?”
“你可以這麼理解,當然,肯定不是簡單的考試,畢竟我們不是來這讀書的,你應該能猜到。”
祁燃看了一眼手上的東西,随後将他丢還給了林榆:“最遲什麼時候能出結果?”
“很快,不會超過我們中午的‘答疑會’,如果跟我猜想的一樣的話,我應該能确定這所謂的制度是什麼東西了,不過肯定需要你幫忙。所以,滿意了嗎?能跟我說說你看到的回憶是什麼了麼?”
祁燃點了點頭,随後講述自己看到的回憶。
一個穿着校服的男生背對着女生,背上背着一把吉他,而女生跟在後面一直問道:“你沒事吧,怎麼會摔成這樣,你到底是去哪摔的!該不會是被人打得吧!”
語氣中滿是焦急,甚至上手去扒拉。
男生淡定得多,隻是無奈一笑:“好啦,放心,沒事,沒騙你,就是騎車摔了一跤,看起來嚴重,其實就是皮外傷。”
随後男生轉過身,一張他們很熟悉的面孔——湯銘,他溫和地笑着,眉眼彎彎,臉上貼着幾片創口貼,右眼也被白紗布包的嚴嚴實實。
“那你眼睛怎麼回事!”
“哎喲,放心,沒瞎沒瞎,就是我覺得這樣帥,故意讓醫生給我包的。”
身後的女生看不清臉,但能感覺到湯銘吊兒郎當的樣子讓她松了一口氣:“真是的!多大人了,下次注意點行不行。”
湯銘撇了撇嘴:“得了得了,你比我媽還唠叨點,有當老媽子的潛力。”
“你還跟我貧!我這是在關心你!”
兩人嬉笑打鬧着來到了噴泉旁,鴿子四散而飛。鬧了一會兒,湯銘坐在了水池邊:“哎哎哎,給你露一手,我最近偷偷練的。”
少年纖長的手指在吉他弦上飛舞,輕快的音樂傾瀉而出,來往的行人駐足,有的拿起手機拍攝,飛了一圈的鴿子見沒有危險,又飛了回來。動聽的旋律,獨屬于少年青澀的哼唱,時不時振動翅膀飛翔的鴿子,一切都像偶像劇那般夢幻。
雖然看不清女生的臉,但他可以肯定,女生的視線從來沒有移開過。
但這旋律卻莫名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聽過·····過了一會兒他想起來了,器材室裡最開始自己聽到的手機鈴聲。
随後畫面突然一轉,隻見蘇清彤在樹下埋着什麼,但他動不了,隻能看着她奮力用手刨土的背影。過了一會兒,她站起身來:“每次都趁我不在家偷看,我就不信埋在這裡她還能找到。”
場景隻有一小片,看樣子是在某片樹林裡,周圍是行人來來往往的聲音,他推測這就是在公園樹林。
她在埋什麼?
還沒等他看清楚,畫面又轉變了,隻見蘇清彤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長椅上,像是在等待什麼人,時不時看看手機,但等到太陽下山、路燈亮起,她還是沒等到人。
“然後呢?”,林榆問到。
“沒有了,畫面到這就戛然而止了。”
“所以,你是想讓我幫你找她埋在這裡的東西是麼?”
“嗯,你有思路麼?”
林榆思索了一會兒:“偷看·····不會這麼巧剛好就是女鬼找不到的日記吧?”
祁燃挑眉:“有可能。”
兩人分工合作,開始在周邊的樹林找起來,但林榆在樹下刨了半天的坑,愣是什麼都沒找到。
他累得懷疑人生:“不是,你确定是在樹下嗎?這還要挖多少坑啊?”
但祁燃卻沒動手,臉上連汗都沒有:“确定,肯定是在公園周邊的樹林裡。”
“不是,我都挖了這麼多坑,怎麼沒見你挖幾個?你就是讓我做苦力的吧!”
祁燃看向他的眼神宛如看智障:“你不先找找樹上或者旁邊有沒有标記?”
“嘶·····”,林榆恍然大悟,就像失去的腦子突然長出來了一般。對哦,這麼多樹,蘇清彤應該會做些标記。
林榆看向祁燃:“回憶中還有什麼小細節嗎?畢竟标記不一定是刻在樹上的,也有可能是樹底下放了什麼東西。”
祁燃細細思考了一會兒:“她當時背對着我,我隻能看到她的背影。但是·····那棵樹,它的樹枝很特别。”
這就不是林榆能理解的事情了:“我沒見過,所以·····可能隻能你發力了。”
祁燃點了點頭,随後向另一邊走去,林榆則從與他相反的一邊開始。過了不知多久,祁燃那邊傳來了好消息。
“找到了。”
林榆用手背随意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挖到了?是日記嗎?”
“是一個小型的箱子,需要四位密碼開鎖,打開了才清楚裡面有什麼。”
“密碼?”,林榆來到祁燃身邊,樹下被刨開的坑裡靜靜躺着一個棕色的小箱子,箱子上有一個四位數字的密碼鎖。
“你有思路嗎?”,祁燃問到。
“沒,我也沒想到這玩意還有密碼”,林榆撓了撓頭,本來以為找到就萬事大吉了,沒想到還要開鎖。
“那我們出去吧,看看其他人有沒有線索”,祁燃将箱子抱起,掏出羅盤準備找出去的路。
“其他人會無私分享信息麼?”,林榆拍了拍手上的土看向他。
祁燃則一臉無所謂:“不分享也無所謂,承擔後果就行。”
林榆跟着祁燃,好奇心作祟:“哎,話說你的能力到底是不是讀心?還是跟讀心差不多,甚至比讀心還牛逼。”
祁燃擡眸瞅了他一眼:“你不是笃定我就是讀心麼?怎麼還來問我?”
“哎呀,那個時候是吓唬你呗,畢竟我也得有點和你對抗的底氣嘛,你不也被我唬住了。現在咱們都是情比金堅的兄弟了,坦白點不好麼?”
“有道理”,祁燃點了點頭,随後将手中的箱子遞給了林榆。
林榆雖然有些懵,但還是乖乖地接過來抱着:“怎麼突然把箱子給我了?”
祁燃輕描淡寫一笑,“不是兄弟麼?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随後就這樣大步往前走了,林榆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氣急敗壞地追了上去:“哎!我把你當兄弟,你拿我當工具人是吧!”
兩人接連穿越了幾個空間,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但畢竟祁燃在,好歹是有驚無險地回到了最初的樓道。
“我靠,累死了,各個空間都有怪物”,一路奔跑逃命,林榆整個人都灰頭土臉的。
祁燃臉色也算不上好,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快過來,我們得趕緊出去了”,祁燃将鑰匙捏在手裡,眼神示意林榆,“必須接觸鑰匙,才能穿過這面牆。”
林榆點了點頭,看了一眼他,随後手掌就這樣覆在了祁燃的手背上。
祁燃整個人都愣了一下:“你在幹嘛?”
林榆一臉迷茫:“嗯?不是要接觸鑰匙麼?鑰匙在你手裡,我隻能握你的手了啊。”
“你就不能指頭捏鑰——算了,就這樣吧”,祁燃深呼吸了一口氣,皺着眉頭說道,顯然一秒鐘都不想多耽擱了。
兩人穿過牆回到了高三教學樓,旁邊教室傳來了郎朗的讀書聲。
“我們進去多久了?”,林榆問到。
“不清楚,先回初中部吧”,祁燃将羅盤還原成指南針後揣進了兜裡。
剛到一樓,兩人就遇到了鄧沫清。
看到林榆和祁燃,鄧沫清幾乎是飛奔過來的:“你們去哪了!怎麼現在才回來?我都要擔心死了!”
“我們去天台了,怎麼?我們離開的時間很長麼?”
“你們倆消失将近一天了!”
“一天??”,林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自從林榆和我們碰面之後,就沒有你倆的消息了,一直到今天早上你倆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