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鴿落下之處,周圍的玫瑰開始迅速枯萎,猶如看不見的火焰從中心向邊界瘋狂蔓延。不過幾秒的時間,原本盛放熱烈的鮮紅就被黑灰色的破敗取代,整個世界變得荒涼一片。
“這是·····”
遠處,一朵耀眼的藍色玫瑰于灰色土壤中拔地而起。
同時,玩家們許久不見動靜的手機接受到了一條消息——“男孩遮掩住現實,為女孩編織了一個美麗的夢,是溫柔,也是殘忍。”
林榆沒有理會手機的震動,朝着正中央的藍色玫瑰跑去,他堅信,這朵花就是契約信物——“那永不枯萎的玫瑰”。
可無論他怎麼跑,藍玫瑰始終和他隔了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而身後,一雙雙被燒得焦黑的手破開土壤伸了出來,可怖的怪物一個接一個地站了起來。
林榆心中暗道不好。
如潮水般的“焦屍”從各個地方向他走來,但關鍵的信物猶如天上的月亮,任憑怎麼追都追不到,一時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就在這時,一道淩冽的藍光劃過,焦屍發出凄厲的慘叫,被攔腰切斷的身體慢慢化成黑煙消散。
一個迅捷而熟悉的身影從東南角沖出,直奔他而來。
看清來人後,林榆激動萬分:“祁燃!你——小心!!”
腳下,一雙焦黑的手破土而出,随後死死抓住祁燃的腳踝,而身後虎視眈眈的怪物瞅準時機猛地撲了過去。
林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隻見祁燃側身一轉,手中的匕首精準而迅猛地切斷了怪物的脖子,怪物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身首分離倒在了地上。
又是毫不拖泥帶水的一刀,緊緊抓着腳踝的手也被砍斷。
他速度極快,不一會兒就沖到了林榆身邊,“快走!”,随後沖在前面砍殺怪物,看似密不透風的包圍圈竟硬生生被他突破出了一個口子。
林榆隻能寸步不離跟着,明白這時的自己隻能盡可能地提防着周圍的怪物,不給祁燃增加負擔。
好在焦屍雖然數量衆多,但是行動比較緩慢,兩人拼了命的逃跑,好歹是和怪物拉開了一段不小的距離。但這樣也不是一個長久之計,很快怪物就會湧過來,他們必須盡快找到出口。
“羅盤和鑰匙還在麼?”,相較于林榆大口大口喘着氣,祁燃平靜得多,隻是胸膛起伏的速度快點,臉色比之前紅一點。
這對比讓林榆心裡不由得吐槽了一句:這人體力簡直離譜,又是砍殺怪物、又是飛奔逃命,到最後氣兒都不帶喘幾口的。
“在的”,随後将包裡的指南針和鑰匙遞給了祁燃,“這裡的空間很混亂,之前我是拿指南針按照你的位置去找出口的。你是怎麼過來的?”
“我碰到了一個女鬼,打鬥過程中被她拉着掉到了一個公園裡。”
“等等,那個女鬼是不是臉上帶着白色的面具,然後面具上的表情會變。”
“嗯,看來你之前遇到過她?”
“多虧了你,我進到門後發現,這扇門背後不是天台,而是蘇清彤的卧室,正找着東西,結果那女鬼就進來了,她是蘇清彤的媽媽。從合照看,他們家應該是單親家庭,爸爸不知道去哪了,隻剩她和她媽媽在一起生活,但是她媽對她有很強的控制欲。”
“能理解,然後呢?什麼叫·····多虧了我?”
“嗯?”,聞言林榆也是一愣,“你沒在門外發出聲音嗎?比如打碎了什麼東西——”
祁燃皺着眉:“沒有,我在外面什麼都沒做,以為你很快就會出來。”
等等!那這樣說來,之前自己在地獄試煉的時候也是關鍵時候有東西被打破,發出的聲音将怪物吸引過去了,現在看來這并不是巧合·····
“看來一樣,有人在背後幫我們”,祁燃将指南針翻轉過來,手指細緻地觸摸着背面凹凸的花紋,随後像是找到了什麼按鈕,輕輕一按,原本小巧、隻有半個巴掌大的指南針瞬間變成了比手掌還大了兩圈的八卦羅盤。
“我靠?!這個東西還能這麼變嗎?你怎麼知道的?”
祁燃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轉而說到:“你不是問我我怎麼找到你的麼?我也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現在想來,應該是有人故意引我來找你的。但我沒見到那人長什麼樣,或許····你知道?”
林榆嘴角一扯:“我也沒看到他長什麼樣,但是·····我們應該都認識他。”
“誰?”
“湯銘,并且是最初的湯銘,或者我更傾向于是死去湯銘化身的執念。我們之前遇到的那個湯銘,很有可能是蘇清彤自己創造出來的‘假湯銘’。”
聞言,祁燃停下了手中動作直直望向他:“你怎麼知道的?”
“之前在我身上發生了一系列‘巧合’,幫我度過了很多次危機,我之前以為是運氣,現在看來應該就是湯銘在暗中幫助我,但是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幫我,随後我進入了一個和我們之前所處的樓道一模一樣的地方,而那人就站在門前,但是看樣子很痛苦,他狀态很不穩定,隻是一個勁兒地讓我去救一個人。”
“救誰?”
“蘇清彤。”
“讓你去救蘇清彤·····”,饒是經曆了大大小小的遊戲,祁燃這次也是被震驚到了。
去救這個世界的創造者、“熬湯人”蘇清彤?
“後面我掉進了水中,然後又看到了一些場景,我剛開始以為是我又掉進了某個空間裡,但現在想想,應該和之前在宿舍裡碰到那個恐怖男孩一樣,我進入了某人的回憶裡。”
“出口找到了,先出去再說”,祁燃手中的羅盤旋轉一圈後停住了,上面的符文晦澀難懂,林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判斷出來出口的。
“話說這個混亂的空間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