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如期而至,蔣正舉洗漱完下樓買了兩個包子吃完草草了事擠進了早班地鐵……
他發誓,他看到這個的時候真的兩眼一黑看不清前路。一樓前台小姐姐指着擺在那的一大束火紅玫瑰花,聲音甜脆脆的,“蔣秘書,這是剛才有人送過來,說是特意給您的!”
他指着自己:???
抱着那束花,蔣正舉這輩子從來沒有覺得有這麼丢臉過,給他這大,小爺們送這大玫瑰,讓人聽了高低笑成癡呆。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是誰幹的好事了。
掏出手機,他猜他此刻應該面目猙獰。果然姓聶的孫子給他發了不少消息,他開了免打擾一句沒回、電話一個沒接。電話打過去,聽見對面聽起來剛睡醒的聲音,他忍下啐一口的沖動:
“你又發什麼癫?”
“花收到了嗎?當我的賠罪禮物了。大早上的别生氣啊寶貝,不喜歡,那下次送點别的?”聶飛的确躺在床上,大清早這電話給他笑得不輕,俯身在旁邊的賀宥安嘴上就是一口。
“姓聶的,你給我去死吧!”他咆哮着挂斷電話,好懸沒把自己剛換膜沒多久的手機摔出去。“确認把‘聶狗‘加入黑名單。”電話不拉黑是因為公司合作還沒結束——真是錢難掙屎難吃。
一挂斷,他拿着花氣勢洶洶往垃圾桶走。奈何花實在是太大,他隻能把花放在垃圾桶旁邊。
折騰完,轉身隻見童秦似笑非笑地站在他旁邊。他一驚,脫口而出,“我靠……”
“這花怎麼不收?”童秦低頭伸手把他衣服上的褶皺扯平,大概是被他這反應逗的,嘴角擒着一絲笑。他把童秦的手拿開,“這麼多人看着呢。”
“我不喜歡也不想要,我讨厭人為什麼還收人家東西?我又不犯賤。”說着從裡面抽出一枝遞到童秦面前,“你喜歡嗎?喜歡我送你一朵。”
“好。”童秦把他手裡的花拿了去,蔣正舉又是兩眼一抹黑。“我開玩笑的你還真要啊?趕緊扔了!”
“你說的,‘我喜歡,你送給我。‘”說完人就走了,他手機裡又是冰冷的兩萬入賬。“這算什麼事啊……”這算什麼事?他拿聶畜.生的花送自己老闆,這像話嗎?他就單純口嗨,哪知道老闆對這玩意說收就收啊,童秦差錢嗎?
又是兩萬,已經收了人不少錢了。他又記上一筆,終究還是收了錢心裡不踏實。如果會到要離開的那天,最好還是都還幹淨……
出差去C市,由公司報銷,大家夥體驗了一回頭等艙待遇。有些無聊,蔣正舉拿起桌上的雜志胡亂翻看,全是些地方自然特色景觀,看看圖片還行,看文字解釋會眼睛疼。
這次的行程很寬裕,加上童總也不算是萬惡資本家,恐怕談完生意各自還能當旅遊似的逛逛。童秦氣定神閑地坐在他身邊,舉手投足皆顯教養。童秦放下手裡的雜志擡眼看他說:“你這次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他很少做攻略,也不愛出門,可謂是一問三不知,但又不想掃興,“這個怎麼樣?我一直很想試試,但是沒找到機會。”手指指着雜志的一頁——蹦極。
“看起來不錯。”看童秦點頭,他露出笑臉,打了個哈欠就蓋好毯子睡覺。他自己也沒察覺到臉頰和耳尖在微微發燙,用手随意搓了搓就調整好姿勢背對童秦睡下了。
童秦合上雜志,看着他,眼裡一片柔和。
酒店裡他的房門被敲響,他興緻勃勃地開門,語氣難掩欣喜,“走吧!去蹦極!”童秦豎起手指,“小點聲,讓其他人聽見就沒那麼容易走了。”童秦活像隻狐狸,耍滑頭的樣子不像平日,偏偏那張臉又給人一種沉穩可靠的感覺。蔣正舉已經見怪不怪了,這種一本正經的不務正業他以前也裝過很多次。
汽車沿着爬山公路不斷向上,微風裹着草木清香帶着陽光的暖意撲到臉上。他心情不錯,和童秦聊了不少以前的趣事。童秦耐心聽着,時不時被逗笑,兩人插科打诨一路也不沉悶。
“我還是頭一次出來逛呢,上次出差太忙了,什麼都沒幹就走了。”他靠着靠背,看着童秦感慨。
為了追求腎上腺素飙升的刺激感,蹦極台建在山崖絕壁之上,腳下的地面全是透明玻璃鋪成。蔣正舉走在上面心裡發怵,一時有些腳軟,這地方對他這樣又菜又愛玩的屬實不太友好。他回頭看向童秦,隻見童秦臉色發白,手裡握着玻璃棧道的扶手裝作平靜。
“你怎麼了?”他問,“臉色看起來好差。”他想說是童秦怕了,但看一開始的反應也不像是害怕,心想:該不會是不舒服了吧?
“沒事。”童秦搖頭,要不是看他臉色慘白,還真容易被糊弄過去。
他不喜歡什麼你來我往的彎彎繞繞,直接拉着童秦就回去,感受到童秦手心的汗,臉上不由詫異,“你都這樣了我們還跳個屁,回去了。”
“你不是想玩這個嗎?好歹玩一次再走吧。”童秦拉住他的手,他被惹火,挽住童秦的臂彎就帶人往回走,罵:“我不想玩了,你這下能老實了嗎?”
“跳跳跳,跳一半死上面了怎麼辦?”他對童秦沒有能柔聲細語的态度,說話有時會很沖,他也搞不懂就他這個狗屁脾氣,怎麼就還有人能受得了他?
童秦竟然也不生氣,反而淺淺笑了。山崖靠着垂直電梯上下,和棧道差不多,電梯四面八方全是玻璃圍的。裡面除了他們還有幾個遊客,童秦低着頭神色低迷,他一手扶在童秦的腰上,另一隻手拍拍童秦的頭壓低了聲音,“正常點,有人在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