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外面多注意身體，生活方面自己留意啊。”末了，婦人不鹹不淡說到他身上。

“嗯。”他握緊了手裡的手機，沒說别的話，對面在他回複後的下一秒挂斷了電話。

一股無力感席卷而來，他用力撓幾下頭皮，收起手機，接着拿出煙。抽完兩根，他想起來什麼，一咬牙，給他媽轉了五千回去——一千随的份子，剩下的買他能過個安生日子。

他抽了一個午休時間的煙，回去時已經沒有時間吃飯了。正好，他老毛病這回犯了，吃不下，胃裡直反酸水。

他煩躁地坐在工位，其他人看他這副樣子也沒上趕着給自己找不痛快。電話座機響了，他伸出手去接，把桌上的咖啡弄撒。

他罵一句，倒吸了口涼氣。撒他東西上不要緊，關鍵他這擺的是别人部門熬兩個月寫的策劃書！電話一斷，他拿着策劃書火急火燎趕到打印室。

老闆等下要看的東西要是在他這出了問題，蔣正舉估計不死也要掉層皮。

紙張在打印機裡有條不紊的印刷，他拿出手機——别人項目負責人給他發消息了！沒法，他解釋了自己把咖啡撒了正在打印。

完了，别人找他要還不是老闆要看了？這下他瞞童總瞞不住，等會就能挨訓了。

“我操了。”蔣正舉收拾好了立馬沖回辦公室門口。敲敲門，裡面童秦和部長兩雙眼睛盯着他看。

他把策劃書遞上去，被童秦示意留下，隻好老老實實在旁邊站着。童秦戴了副無框眼鏡，一頁一頁翻過去，辦公室裡還有部長的說話聲。

兩人沒修改什麼就敲定好了，部長出門前看了他一眼，眼裡帶着點怨氣。

“蔣正舉。”童秦叫了他一聲，語氣冰冷。

他擡起頭，“在。”

“把咖啡不小心撒策劃書上？”童秦看起來在細細回味這話，“幾千萬的項目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值錢，熬了兩個月的策劃書就是用來陪你成長的？”

“對不起童總，是我失職了。”他強迫自己擡頭。其實比起現在這麼心平氣和，被罵個狗血淋頭更能讓他适應。

童秦訓了他幾句，他聽了一半，剩下時間在心裡罵天。他出了辦公室門，夏謙過來安慰他，“你怎麼突然心不在焉的？童總要求嚴，你剛被訓完，下午仔細點啊！”

“謝謝謙哥。”他半死不活回。

眨眼下班了，童秦走過來敲了敲他的桌子，“心情不好？”

“嗯。”他有氣無力回。

“走了，送你回家。”童秦晃了下手裡的車鑰匙。

“不用了，我想自己待一會。”說完露出一個勉強的笑，“我沒事，你别多想啊。”

出公司他腳底有些虛浮，好像有點餓又惡心。天邊垂着晚霞，即便太陽已經落山，餘熱仍在地面形成一陣陣熱浪。他站在街邊，手裡握着黑色小破機。

剛邁腿，從背後一隻手死死握住他的手腕，接着他撞進一個溫暖結實的胸膛，他疼得溢出淚水。手機掉在地面上機身立馬出現幾道裂縫，幾乎同一時間，一輛汽車飛馳而過，把手機屏壓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