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上帝伴你左右。”暮辭接着深棕色筆記本,話裡有話。
“别廢話,抄。”
“行行行,狀元的話我哪敢不聽?”
打架的事情老谷輔導員當然不會放過暮辭,崔翟連同一并被訓了個狗血淋頭。暮辭嘛,畢竟被罵的多,臉皮厚地無所謂。崔翟倒是顯得憂慮焦愁,雙手習慣性絞在一起,眼底裡浮現折射出各種複雜的不安。
聽老谷說,張斌傷得不輕,但也不是特别的嚴重。老谷一頓訓話暮辭是左耳進右耳出,看着崔翟,暮辭真難以置信崔翟能一下子敲暈張斌。雖然說直接打暈很大快人心,不過細想還是挺吓人的。果真,兔子急了咬起人來也能堪比巨蟒。
崔翟也是遭罪,嘴角臉頰上的淤青發紫發腫。雖然沒有任何反應,可看着内心卻很不是滋味。
從辦公室出來,暮辭裝作一身輕松搭着崔翟的肩,“老谷你管他呢!張斌本來就欠打,反正又沒人知道是你打的,要是問起來我就說是我打的!”
要是問起來我就說是我打的?張斌以前也這麼說過。崔翟擡眼看着暮辭,盯得暮辭一陣心虛,“啊?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什麼,我隻是覺得我對不住你。”崔翟帶着幾分笑,他跟張斌是不一樣的啊。
“說起來,要是你那天不跟我走,可能就不會有這事了……”暮辭搭着崔翟的肩心虛地小聲逼逼。
“咚”,小石子墜入湖底,記憶的湖泊泛起幾圈漣漪。不提還好,一提,想起來的便全是暮辭撞到了張斌和崔翟……,打斷别人的好事也就罷了,最後把人搶了可還行?
一講到這兩人帶着一番别樣把目光移開,看向别處。尬住了,這理由他們都心知肚明。
許久,當兩人快到教室時,暮辭看着崔翟開口了:
“你這臉沒事吧?”
“沒事,習慣了。”崔翟淡然一笑,眉眼彎彎,眼裡的那絲光亮像兩顆閃眼的星星。
“昂——”暮辭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股的意氣,身邊變得陰郁起來。
“你昨天沒去醫務室對嗎?”暮辭陰着臉問。
“嗯。”崔翟遲疑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了。
“等會跟我去醫務室去。”
“不用了。”
“你現在已經跟張斌沒有關系了,以後跟着我就不用受欺負了。”
“嗯。”
兩人走進教室,那群看客們也是盡職盡責地象征性觀看。崔翟沒理那些人,徑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暮辭坐到位子上,範立麒那群人圍了過來。三零六的其餘幾個,還有班上的指着崔翟暮辭小聲地議論紛紛,看着夠煩的。
“老谷說什麼了?那狗東西沒欺負你們吧!?”四眼說,“他是不是向着張斌欺負你了!?”
“沒有。”暮辭坐在位置上翻着亂七八糟的桌洞在角落裡翻出那些從醫務室拿的藥握在手上回答道,“老谷哪敢欺負我啊?他就說了幾句,然後說張斌在附院裡半死不殘。”
“你拿藥幹嘛?”四眼看着暮辭手上的瓶瓶罐罐疑惑的問。
“别問。”暮辭起身說道,說完朝着崔翟那邊去了。
“你們說,暮辭這人還有救嗎?”範立麒指着暮辭表示我很無語。
“沒救了沒救了。”四眼回道。
暮辭坐到崔翟面前,微微一笑。崔翟放下手裡的書盯着暮辭有點愣住,暮辭擰開藥膏塗了一塊在崔翟臉上說:“你知道嗎?我小時候天天跟我家老頭去山上,臉上、身上總是一身傷,那個時候我天天被老頭就我爺爺罵。所以嘞!谷輔導員那一段簡直不痛不癢!如果有人說你就把我名字說出來,别怕這群人說什麼。”
“啊?我沒在意他們說什麼啊。”崔翟咧着嘴笑了,“謝謝你啊。”
“合着我白說了呀!”暮辭不正經地說。
“沒有沒有!”崔翟安慰道。
窗外射進一束陽光,天晴了。光照在他們的身上,臉上的笑和光剛好。
傍晚張斌在附院睜開眼,眼裡看見的全是醫院的白色。他的母親坐在床前,張父坐在門外悶着頭抽煙。
“斌兒!你可吓死為娘了!”張母拍着白床單,眼裡冒出淚花,“你渴不渴啊!?頭疼不疼?要不要把醫生叫過來?!”
“娘,不用了。”張斌坐在床上冷漠地把臉轉到一邊看着窗外。崔翟,他和姓暮的在一起一定很高興吧?
“你别在這叫!斌兒剛醒。”張父進來對着張母說,“是暮家的那位幹的吧?我定會給你讨個說法。”
“别麻煩了,之前我也欺負他了,現在扯平了。”張斌說。
“斌兒,怎麼能這麼算了呢!?”張母尖聲質問,“你被他們打成這個樣子怎麼能這麼算了!”
“我說算了!”張斌說,“還要鬧得更大是不是?!你們不就是覺得我給你們丢人了嗎?”
“你也知道你丢人?要不是家裡就你這一個我能天天廢神來管你?!你們娘倆就都是一個德行!”
“現在覺得我丢人了?你不是特别喜歡去找那些小姐嗎?你去找她們啊!讓她們給你生一窩!”
“你這是什麼樣子!?這麼能這樣跟你父親說話!?”
“我要怎樣跟他說?他現在這樣不就是想把我逼死給他以後跟别人生的野種騰位置嗎?”張斌拔掉紮在手上的針頭指着張父大罵,“你不就是想逼死我嗎?逼死你這個不争氣的兒子!”
“你别住院了!你怎麼不被他們打死?!”
“我也想我被他們打死,到時候省的你來趕!”
張母拿着旁邊桌子上的水壺潑在張斌身上,滾燙的熱水倒在張斌的胸口,血肉之軀瞬間模糊不清。
“叫醫生!快叫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