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辭氣憤地往教室走。喜歡醫學的果然不正常!大概好像也就他倆吧?算了算了,還想他們幹嘛?我要是認真了那還有他(邱佚)什麼事?自以為是的闊氣大少爺。暮辭闆着冷臉邊走邊在内心不停地說邱佚是個大傻帽。
等暮辭走回了教室,這場内心無聲的叫嚣才得以停止。暮辭煩躁地坐到位置上,向前面的那個位置看過去——張立菁竟然不在,他本來都打算找他說道說道那個說他的邱佚來吐吐苦水的。
唉,暮辭發自内心深處哀嚎一聲,然後無聊又煩躁地用手托着下巴往旁邊的窗戶外看去。窗台上放着令他印象深刻的松木闆——邱佚那“老賊”八成不知道最後一排靠着操場的窗戶旁邊的位置是暮辭的。暮辭無語地看了那隻被擺成大字釘在木闆上的青蛙,想要把窗戶關上。青蛙的皮肉帶着些粉色,透露出鮮活的味道,引來幾隻蒼蠅待在上面嗡嗡作響。
暮辭關上窗戶,終了又看了一眼那隻青蛙——切口平整,着實比某人練刺擊好多了。
暮辭不服氣地嘟囔着,“要是我聽了課認真做一定比你做得好啊”
轉到另一邊,陶真走出器材室催促着邱佚把他拉到走廊上,“你快點好嗎?人都被咱倆吓跑了!你趕緊給我勸勸他去!”
“幹我什麼事?人又不是我帶來的,更何況是他膽子小。”邱佚靠在扶手上說。
“你别以為你跟這事沒關系,趕緊替我勸勸他去!待會我被鞏凡找到了我就找你撒氣了!”
“誰讓你幹壞事被老師轟出來的?你這是罪有應得。更何況你應該一下”
“你在給我嘴犟一個!?”
“我倆誰打不赢誰你沒點數嗎?打不赢沒每回還找鞏凡哭去。”
“邱哥!邱少爺!小弟我就這點請求,你幫幫我得了!待會别跟鞏凡說見過我!”
我……”邱佚話還沒說完,陶真撒丫子地直接走了,完全不顧邱佚有多不情願。
過了一會陶真又趕緊往邱佚這邊跑,“我丢,老鞏往那邊上樓了!”
“你活該啊!”
邱佚站在原地目送陶真離開,陶真匆匆跑遠。邱佚望着陶真傻不拉幾的背影笑了,轉過身往教室方向走了幾步背後鞏凡走上走廊叫住了他:
“邱佚,陶真哪去了?”
邱佚回頭看了一眼,笑道:“陶真那個從這邊跑了。”說完指了指自己身後的方向。
“謝了,看我抓到他他就完了。”
“那你可别說是我跟你說的啊,要不然他來找我,我可頂不住。”
“明白了,再見!我去抓陶真了。”
“拜拜。”
鞏凡問出這麼些消息便往邱佚剛才指的方向跑過去。這倆人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
邱佚感到無趣,開始向教室走回去……
邱佚走到教室門口想去看看剛才他放在窗台上的青蛙。往那一瞥,有點愣了一下——他不知道那是暮辭的位置啊。
早知道會有這麼尬的情況他就不多事地說暮辭了。但邱佚畢竟也是見過世面的人,自己又沒幹啥虧心事心虛什麼?
邱佚走過去打算遠遠地有點距離地看一眼就走,暮辭那大傻嘚托着腮一臉無所謂地看着青蛙,完全沒看見邱佚站在他旁邊。那句不滿的嘟囔剛好被邱佚聽了去。
“你說什麼?”邱佚雙手插兜看着暮辭問道。
“你怎麼在這!?”暮辭一臉詫異地問,擡頭盯着邱佚。
“我跑哪裡需要向你禀報嗎?你對我的青蛙有意見?”邱佚有些疑惑地問。
“沒有!”暮辭低下頭心虛地說,無意瞥見邱佚從兜裡露出來的手裡握着個什麼,象牙白的顔色看起來有點類似骨頭之類的。暮辭不再心虛,問:“你這是從器材室裡的哪個骨架上拆下來的?”說完,暮辭指着邱佚的手。
“嗯?”邱佚竟然對他笑了一下,“看來你還沒有我想的那麼無知嘛!你自己看。”說完,邱佚從兜裡把手伸出來把手裡的東西放到暮辭桌子上。
暮辭看了一眼,好玩意!竟然是一個完整的手指骨。暮辭有點兩眼放光——雖說自己對解剖不感興趣,對學醫也全是排斥,但他喜歡骨架啊!平日裡對骨架的研究從沒少過。要不是為了殺殺爺爺對他暮家子弟學醫的肯定和自信,他才不會丢人丢到家地天天摸魚,更别提他會成為全校墊底的事了。
“你還有這個嗎?給我一個好不好?”暮辭滿臉期待地問,完全忘了自己剛才“義憤填膺”的事了。
還好邱佚也不記較這種傻事的。看着暮辭他竟然還有些詫異,“你喜歡這個?”
“嗯嗯!”暮辭拼命地點頭。
邱佚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他一直以為暮辭是那種被家裡人買進來混個學位證的纨跨子弟來着,沒想到竟然會對骨架感興趣。
大概過了幾秒,邱佚對暮辭說:“這個我先要了。實在不行你自己去折一個下來。”說完,拿走骨頭塞進兜裡。
“嗯……”暮辭愣了一下,垂頭喪氣地趴在桌子上一聲不吭。整得邱佚更加疑惑了——有這麼喜歡的嗎?不就一個骨架模型上的骨頭嗎?至于搞得跟丢錢了似的?
“唉,我要是敢,不對,我要是能去拆就好了,要不然至于腆着個臉厚臉皮地找你要啊?”暮辭又開始小聲嘟囔道。
“有這麼嚴重嗎?搞得我跟偷你錢了。”邱佚把胯靠在暮辭桌子上說。
“你不懂,骨架是信仰!”暮辭理直氣壯地說道。
“那你多去夢裡想想,夢裡啥骨架都有。”邱佚開始對這人無語,直接走回位置上。
“我!”暮辭從桌上猛地擡起頭,沖着邱佚的背影叫道,“诶!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說話很欠揍啊!?”
“不知道”邱佚坐在位置上對暮辭說。
好了,這下是真的特别讨厭他了。
暮辭繼續托着腮不滿地看着窗外,我不能生氣!不能跟這種人生氣!
那天的下午暮辭都不知道怎麼熬過來的。陶真信守承諾當天下午提着隻老鼠跑來找暮辭了,然後陶真跟他介紹了一下鞏凡,把邱佚扯到這邊 ……
陶真問他哪裡不懂,結果他一句“全不會”差點氣出一口老血。陶真一巴掌拍在暮辭腦袋上,接着給他補習。鞏凡替陶真提着老鼠和解剖器材,那個姓邱的負責在旁邊觀察全程。
本來張立菁還打算找他的,他無奈地指了指旁邊的那三個人,立菁隻好識趣地離開去找另一個男生了。
暮辭在内心對張立菁說了一句對不起,無奈的聽陶真講他不懂的、但隻要看書就會的枯燥無味知識。馬馬虎虎講完,陶真馬上就要鞏凡把東西給暮辭,讓他解剖老鼠——他哪想幹這個啊?暮辭大聲抗議,結果那堪比惡魔的三個人一臉仇恨地看着他。他!慫了,默默拿起解剖刀按住老鼠開始解剖。
“诶!你剛才到底有沒有在聽!?不對!應該這樣……”
“你到底會不會啊?!”
“……”
暮辭勉強在陶真連叫帶打的情況下解剖完,陶真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
“從今天開始,同一時間、地點我定,一周三次、一次兩小時你給我記住了!要是哪天你不來我就逼着你學!
“你放過我好吧!?”暮辭“哭訴”道。
“今天就到這裡,一三五記得來找我聽課!鞏凡,我要講吐了!”
“讓你要幫忙,幫一半了還好意思嫌累?”鞏凡回道。
“陶真,你下次還是别叫我來了,我沒興趣看一個白癡學醫,我怕我聽一半來氣把他打殘。”邱佚無語地說。
“别提你了,我現在就想把他打成殘廢。”陶真回道。
“我好害怕……”暮辭在角落“瑟瑟發抖”。
“好了,現在放了你。”陶真說,“我和鞏凡還要去找教授,拜拜。”
陶真和鞏凡收拾好東西便離開了,暮辭長舒一口氣,看一眼邱佚——他直接走了。
“诶,你不等等我嗎?”暮辭邊追邊喊道。
“不等,我怕白癡會傳染。”邱佚冷淡地說。
“……………………”
上完陶氏補習班暮辭絕望的抓住他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張立菁。兩人一起吃了晚飯,然後暮辭在食堂就開始滔滔不絕地講他今天有多倒黴,還有邱佚怎麼說他的。
“嗯,沒事,他們願意教你是好事。你成績上去了多好啊,天天墊底你還好意思!”立菁安慰他說道。
“你不知道他們怎麼教我的!說教不會生氣了要把我打成殘廢的!”
“誰讓你之前不讓我教你的?你跟着他們好好學吧。”立菁笑話他說。
“我可真謝謝你。”暮辭“咬牙切齒”地說。
“不用謝。”
暮辭剛要下手打張立菁,突然看到了那幾個令他恐懼不已的身影,連忙把頭埋到桌子下。不過陶真已經看到他了,扯着那兩個人就過來了。
“嗨喽,小暮子想我了沒?”陶真放下餐盤坐下對桌底的暮辭說。
“哈……哈……這麼巧啊?我和瀝青吃完了,這個位置讓給你們了啊。再見。”暮辭尴尬地擡起頭拉着張立菁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