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脫離的芷钰在遠處看到演講台火光四射,震得她耳朵嗡嗡叫。
而離得近的加藤和零更是被餘波沖到樹下。
此時,猛烈的火焰幾乎要把演講台燃燒殆盡。
芷钰看着加藤小姐那梳理整齊的馬尾此時已經淩亂不堪,但她還是掙紮着爬起,眼睛一直看着演講台方向。
“噗!”芷钰捂着嘴巴,猛烈地咳嗽起來。
“還真是糟糕啊。”芷钰看着手上鮮豔的血液,明明是熱烈的紅色,卻冷到她心裡。
【宿主,你剛剛應該早點脫離。】
芷钰擦拭嘴角的血迹,垂下眼眸。
“要是早脫離,怎麼看到那一幕。”
她擡頭看着漂浮的白雲,呢喃道:“系統,你有沒有覺得這天空還蠻好看的。”
芷钰感受到手機的震動,一拿起來,便看到景光的信息。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還在燃燒的演講台,便轉身朝另一個方向離開。
芷钰強行咽下口中的血腥,悶聲不吭地拉開車門坐到後座。
看着格外安靜的芷钰,景光張了張嘴,但最終歎了口氣,便開着藍色轎車離去。
然而,出乎景光意料的是,芷钰哪怕到家下車,都沒有說一句話。
“你還好嗎?”景光不由得擔憂這次給的刺激會不會太嚴重了。
“我還好。”芷钰背對着景光,輕咳兩聲,極力控制自己的呼吸:“我想自己冷靜一下,可以嗎?”
她沒有聽到景光回答,大概猜到對方會看着她關上門,不打擾她,體貼地給她冷靜的空間。
而她正急需一個不被任何人打擾的空間。
她眼看着大門就在前面,一步兩步,逐漸地靠近。當握上門把手,她能感覺到自己喘氣聲變重,手不斷顫抖,身體冒着冷汗。
“就差一點點了。”她深吸一口氣,咬着下唇,拿出鑰匙。
“啪。”
鑰匙掉在地上,她忍着心髒劇烈地跳動,慢慢的彎下腰,手即将伸到鑰匙。
突然出現一隻手伸過來,拿起鑰匙。
“你怎麼了?”景光把鑰匙遞過去,卻敏銳察覺芷钰嘴角邊有一絲紅色。
“沒,沒事。”芷钰很想扯出笑容,但腦袋一陣暈眩,直接朝地上倒去。
“芷钰!”景光伸手抱住芷钰,卻發現對方喘着氣,連冒冷汗。
“去醫院才行。”景光準備把人帶到車裡。
“我,我緩緩,就行。”芷钰邊喘氣邊搖着頭,而右手則緊緊抓着景光衣服:“不,不要,醫院。”
“不要!”芷钰大喊一聲,掙紮起來,發現已經在自己房間。
“我這是?”芷钰摸了摸自己的心髒,已經恢複平穩地跳動。
突然,她聽到腳步聲快步走來,當看向房門,剛好對上景光的目光。
“你醒了?”景光原本皺着的眉頭也舒展開來,眼中閃過驚喜的光芒,而嘴角也揚起。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芷钰沒想到還是讓對方發現了。
“所以,你到底發生什麼?”景光走上前,遞上一杯水。
“具體我不能說,但是,終歸活着。”芷钰摩挲着那杯暖暖的水。臉龐掠過一抹釋然。
“活着見證有人死在我面前。”她側着頭看着旁邊的景光,似笑非笑:“這不就是我這次的任務嗎?”
景光臉上的神色有些複雜,語氣變得凝重:“很抱歉,我是故意瞞着狙擊這一環節,也是為了讓你在毫無防備情況下面對别人的死亡。”
“你想勸退我。”芷钰喝了一口水,喉嚨也舒服多了。
“對。你想象的跟實際經曆的是龐大的差别。”景光拿過芷钰喝完的水杯,又倒了一杯。
“我一開始成為卧底,以為準備好一切。可看着有人死在自己面前,而且因我而死。那時候,我好幾晚都睡不着。”
“但這是我必須走的路,一條有人死在我面前,而我也可以能死在别人面前。”
芷钰接過水杯,擡眸看到對方那雙素來溫柔的眼眸泛着疲憊。
“那你會死在自己手上嗎?”
景光怔了一下,随後嘲諷地笑了笑:“誰知道?但如果必要時,死在自己手上,也好過死在别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