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嗎？”

陸岚轉頭看去，方雪盈側着頭看着王安。相較于陸岚與王安學姐妹關系，作為同學的兩人關系顯然也要更親厚些。

也對她的現狀更加不忍。

王安：“挺好的，真挺好的。”

她又笑道：“就現在是這樣的，等過段時間我找到工作就好了。”

“那孩子呢？你老公幫忙？”方雪盈皺眉，“還是交給她奶奶？”

王安說：“嗯，我老公會幫忙的，你别這樣看我。我真挺好的。”

“有需要就說。”陸岚開口，“我們也能幫忙。”

王安緊抿着唇瓣，然後将身側兩人摟到懷裡，聲音裡帶着些傻氣。

“放心吧，放心吧。”

陸岚和王安又坐了許久才離開，而她老公直到兩人離開也沒有帶着孩子回來。

天色漸黑，陸岚坐在副駕看着方雪盈一個急刹将車停下。

方雪盈靠在靠背上，握着方向盤的手背爆出了青筋。猛地在喇叭使勁連續按下，那些壓在她心中無法宣洩出的叫喊以這種方式發出。

陸岚握住她的手，并将車内閱讀燈打開。

“氣什麼，不是都猜到了嗎？”

暖黃色燈光下方雪盈眼中的無奈格外明顯，幾次張口都隻是歎出一口氣。許久之後她才說：“我以為她會和我說，她會抱怨，會埋怨。而不是現在，她是覺得自己是一個催眠師嗎？她哪裡好了。”

陸岚同樣對此感到無奈，此前兩人曾經商量過隻要王安開口，她們都可以幫忙，不是沒有那個能力。哪怕到陸岚畫室裡也比現在要好上百倍千倍。

“沒辦法，也許孩子再大一點就好了。”陸岚說，她在這一點上還算有些心得。

“你确定？不應該是孩子越大越離不開嗎？”

“那是她不想離開，要是真決定了哪怕孩子剛生又能怎麼樣？”陸岚掰了兩片健胃消食片放到嘴裡，“現在說再多也沒用，難不成你還打算強行把人帶走？”

方雪盈搶過健胃消食片嘎吱嘎吱吃了起來，邊吃邊說：“那肯定不會。就是覺得好可惜。她不應該這樣的。”

“這話你已經說很多遍了，她不願意也沒辦法。”陸岚說。

車内又安靜了下來。

方雪盈手指扣着那層錫紙，小心打量着陸岚，問道：“那你呢？你真的要跟那人一直在一起？”

陸岚對于這個話題地轉折有些反應不過來，随即就意識到她估計是知道自己昨天吵架的事情了。

“也不一定，說不定呢？”

“你……就一定要有他嗎？不可以是你自己，實在不行再找一個！”方雪盈神色越發焦慮，她不希望陸岚繼續在那個泥潭裡面耗着，明明她們都可以有更好的生活。

“就一定是那個什麼都不行的爛貨？王铮那個廢物也不知道攔着你，就非要給他當老媽子？！”

方雪盈越說越暴躁，恨不能把陸岚和王铮打包一起丢出去，然後把李可以及那些死東西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沉塘。

陸岚想要控制一下她那略顯張狂的手部動作，被抽一巴掌後老實坐着等她發完牢騷。

“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陸岚默不作聲将自己帶着紅痕的手背放到她胳膊上，溫柔說道：“我同意你的想法，等以後我摁着你隻管抽他。”

“然後他還是你老公？你還跟他過？！”

方雪盈神情崩潰地看着陸岚，“你就這麼喜歡廢物嗎？那你為什麼不養狗？那不比那個廢物要好？”

陸岚捏着眉心，擡手阻止她想要撲過來的動作，“你這話題是不是偏的有點遠？我什麼時候說我喜歡廢物了？隻不過是當時那個情況下，我需要有個已婚的身份，而他是當時我能選的最好的。

還有，我真不喜歡廢物！我總不能選一個聰明的跟猴一樣，然後我還要天天跟他算計？這不是笨一點好拿捏一點嗎？”

當時那種情況根本就不允許未婚女性的存在，陸岚不是沒有去反抗過這種情況，不過是人微言輕。

後來又另辟蹊徑選擇了結婚，這才得到類似于他們的競争資格。

“放心吧，我不會一直都呆在那裡的。”陸岚又笑道：“并且你覺得他就願意嗎？”

“他有什麼不願意的？”方雪盈提起李可就是一肚子火，聞言更是翻了個白眼，扒拉着手指頭數着，“他當初不就是一學藝術的嗎？甚至都不是正經美院，畫個人跟個什麼一樣。

天天往那裡一站還以為是上天真薄待他了，結果呢，你當初宣傳他發的東西我當時想半天都沒想到是他。怎麼，現在他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奇才了？”

“不是啊。”

“算他還有點自知之明。”

“他想要孩子。”

“……”

方雪盈側頭眨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陸岚，“他想要什麼？”

“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