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朱崇煙如今也算得上在京中小于名氣,相比于很多纨绔子弟來講,他已經算得上是穩重,頗有他的父親朱含章的影子。
但此時朱崇煙也知道自己的反應過于大,會更讓蘇逸感到不适應,他盡量面不改色。
“蘇兄,你也先不要怕,殿下既然允許你進了國子監,應該是會留給你時間去适應...”
蘇逸愣了一瞬,竟然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
他是怕謝明眴會因為自己考不好痛下殺手啊!
謝明眴究竟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叫這麼多人都怕他。
他不免得要為謝明眴辯解一下:“其實裕王殿下人很好…很溫柔,很多時候也會理解我。除了有些愛逗人,”蘇逸想了想,“我的意思是說,就算我全部拿了丁等,他也隻會笑笑,叫我下次努力。但若是偏科,他就肯定要拿這件事情打趣我。”
溫柔?打趣?真的不是陰陽怪氣麼?
朱崇煙幻想出那個畫面,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兩個詞竟然能和裕王牽扯上聯系。
他有些欲言又止,想要說些什麼,但看見蘇逸一臉正常的樣子,話到嘴邊又咽了進去,最後隻能扔下一句:“...是這樣...”
嗎?
蘇逸見他出神,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會有事的,不用擔心。”
倆人用完午膳,又休息了段時間,便前往了馬場。蘇逸沒慫,但是又想起前些日子坐馬,大腿根隐隐的還有些疼,便歎了口氣。
這種東西,女孩子學起來要比他們更舒服些吧。
就像是騎摩托,他一直不是很理解為什麼自己的大學舍友一提到摩托便跟打了雞血似的。
由于蘇逸沒基礎,就連上馬也需要人幫忙。
不遠處,鄒珘利落的翻身上馬,身旁傳來個渾厚的男聲,“聽說你今天變成夜啼鴉了?”
鄒珘将視線從蘇逸身上離開,上下打量着孟安:“你找死?”
孟安嘿嘿一笑,專屬于體育生那種氣味沖的鄒珘直皺眉頭,他扯了馬鞭轉身就要走,孟安見狀追了上來:“你可不是這麼會忍氣吞聲的人,想來不是有仇必報?”
“你是傻子嗎?”
鄒珘皺了皺眉頭:“你難道不知道蘇逸是誰的人?”
“裕王殿下啊。那又如何。現如今不也是病秧子一個,再說了,今天早上你不也湊過去一番胡言亂語,你不知道他是誰的人?”,孟慶表情有些不屑:“你們都叫他活閻王,我倒覺得他一點都不令人害怕。”
鄒珘不想跟這種找死的人一般見識。
他雖然纨绔,但也不是什麼事物都分不清的人,不然也沒辦法和朱崇煙對着幹那麼久。
至于今天早上給蘇逸那個下馬威,現如今想來也有些後悔,被那張臉迷了眼,還以為是個軟弱好欺負的,腦子昏了頭。
心裡掂量清楚是否對錯之後,他這才明白過來,多說那兩句話倒還不如去逗一逗東廂房那隻花貓。
更别提他用午膳的時候才看到蘇逸拿出的那塊玉牌。那豈止隻是一塊玉,那塊玉在誰手上,就意味着現在朝中的風向在跟着誰走。
先不提陛下那邊這段時間手忙腳亂,甚至已經有了隐隐約約擺爛的迹象,這是朝中重臣都知道不争的事實。
可這裕王這段時間三番五次往皇宮跑,一呆就是一天一夜,誰知道二人在密謀些什麼?
連帶着國公爺這段時間連着被召見的次數也少了很多。
但是不得不說,蘇逸看起來會是那種比貓更有趣的人。
鄒珘看着沐浴在陽光下的少年人,好看的眉眼盡數被他收進眼底,他攥緊了手中的缰繩,駕馬離開了這裡。
盡管蘇逸坐在馬上有些不熟練,但是仍舊不太能看得見他眼裡的驚慌,他仔細的聽着教學,盡量用腿夾緊馬腹。
不過一會,就疼的受不了。
一直保持同一個姿勢腿也有些抽筋,又被日頭曬的有些難受,就連他這個不經常出汗的人,這會兒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這種活動,果然更适合耐力持久的人來,蘇逸歎了口氣。
等到禦課結束,蘇逸就像是被抽幹了精氣一樣,朱崇煙有些擔心,問道:“你還好嗎?”
蘇逸輕輕側身,沒讓他攙着自己。
他有點不太習慣和除謝明眴以外的人過于親近的觸碰。
“沒事”,蘇逸雙腿都有些打顫,但還是盡力站直了些:“何時下學?”
“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