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昭活着從這天活到這天中午了。
方明九點就跟王勇劉思同在周忱年家等着,岑昭十一點給他們發消息,方明他娘“喜極而泣”
江之南讓她們過來吃飯,方明已經開始組織去看海計劃了,買張機票,說走就走。
柳月神清氣爽到周忱年家跟方明聊天,方明進度已到想跟他媽報備,又怕他媽跟他們一起玩的地步上。
王勇劉思同拼命在旁邊不嫌事大,大嗓門在江阿姨在隔壁洗水果時說:“你媽白養你了?給你這麼多錢?咱出去玩不帶阿姨出去玩兒?!”
聲音都變調。
柳月岑昭笑死。
方明瘦的一低頭,背後頸上的骨頭凸出像荊棘,像聽懂了又像沒聽懂。又像聽懂了不在乎。
當兒子就是這樣嫌棄媽的。
當媽就是這樣嫌棄兒子的。
方明選酒店看機票,眼花缭亂地全身心在度假攻略和怎麼跟他媽說這事上,道:“跟我媽出去多煩惱啊,又不管你們,到時候管死我了……”
陷入比學習還努力的“創作中”,王勇西子捧心,模樣感天動地,“你媽也就陪你這一陣了,到時候你上大學肯定不願意上這c市大學。”
方明終于意識到這話給江阿姨聽見了不好,撩起眼皮擡腿就踹王勇!
岑昭到洗手間洗洗手。
周忱年來了。
在洗手間門框上靠着輕輕看她。
無聲無息一般,岑昭餘光看見後吓一跳。
真蹦起來了。
嘴裡還喊了一聲。
周忱年穿着簡單普通的白色短袖,下面一條略繁冗的工裝褲。少年沒上學就本質潮的身上總帶點什麼時髦元素。周忱年靜靜望她:“昨晚睡好了嗎?”
岑昭心突突跳,說好沒什麼尴尬,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尴尬起來了,岑昭想對視上他眼又對視不上,瞟眼鏡子。岑昭看到了自己披肩發,沒留劉海,一張無表情時看起來有點生氣的臉——
周忱年家洗手間沒開燈便是昏暗的,便襯的岑昭像不開心了。
岑昭說沒有,睡好了。
雖然細究之下,岑昭可能是要生個什麼小氣。
他倆是正正常常正常談戀愛的,中間沒有當小三和腳踏幾隻船。
所以為什麼不告訴他青梅。
按青梅來算,她和周忱年一個醫院認識出來的時候柳月還不在。她跟周忱年玩的時候柳月還在跟方明玩。
他們幾條交錯的線,論認識,岑昭比柳月認識周忱年更早。
但岑昭心裡又覺得在柳月特殊條件下沒那麼重要,她很早還在索愛時就明白一個道理,該是你的還是你的。
她之前一直不停向她爸她媽索愛,是覺得他們是她的,所以他們為什麼不愛她。她沒把周忱年當外人,心裡知道他很重要,卻知道沒那層刀都劃不斷的血緣關系在,是随他愛誰愛誰的。
周忱年是“自由”的。
岑昭腦子進行一場短暫的風暴,消極到想歎一聲,她忍不住想伸手抱周忱年。
周忱年一頓,心跳砰砰跳的慢慢伸開胳膊跟她擁抱。
下一秒,在即将抱上那刻,岑昭和周忱年聽見來自周忱年背後一口倒吸氣聲。
“……”岑昭周忱年向聲音來源看去。
柳月站在白晃晃的正廳裡死死盯着他們。
方明王勇劉思同露出一副要完了的景象。
……
……
六個人坐在正廳,江之南知道待久了肯定會出事的洗完水果就跑了。
正廳彌漫着一股要死的氣息。
岑昭低着頭,跟周忱年在一起坐着,像做錯了壞事被大人審判。
柳月倒吸口氣,不停想吐。卻忍着眼淚故作輕松問他們什麼時候談的?怎麼都不告訴她,把她當什麼了?她在他們眼裡成什麼樣了?
她俏皮說,是不是說她壞話!
方明最後把凝滞氣氛打破,跟柳月跟捧哏似的你來我回說哪能啊!就是這戀愛不好說,尼瑪全都單身狗就他倆談了,我們讓他倆平時都不要秀恩愛的,辣眼,平時也不把他們當情侶,玩着玩着忘了。
柳月要他們發誓她在他們眼裡什麼形象!!
……都撿好聽話說且發誓了,柳月好了。
柳月說回家。
讓劉思同送她。
“?”劉思同一副要死了的指着自己?
感覺天都塌了。
“……”方明王勇偷偷踹他示意他趕緊起來……
劉思同送柳月走後,方明失神了,他媽在這青天白日下感覺日子不會好過了的點開手機,說:“旅遊計劃沒了。”
周忱年:“我真啥都不說?”
方明不耐煩:“閉嘴吧!你這跟往她胸口上插刀有什麼區别。”
—
——想象中的所有壞事都沒來。
柳月之後好好的。
方明又把出海旅遊提上日程,讓他們買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