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了白霧,正式進入紅蓼谷腹地。
小醫師尋了一處高地,招呼衆人靠着巨樹休整。有樹冠遮風擋雨,地面幹燥,視野開闊,實在是一處好地方。
懸壺谷的兩人撿拾柴火,祝姑娘跟着去尋野味,而小醫師帶着沂水去另一邊脫衣治傷。
隻留下呂妙橙和窦謠相對而坐。
他心裡清楚,這時候是與呂妙橙親近的好時機。可一想到先前将她抛下的事情,窦謠又不是滋味。
近日的假情假意讓他沉醉在這個“以色侍人”的間諜身份中,一切以讨好呂妙橙為先。方才決意逃走,他忽然又認清了自己的内心。
窦謠希望呂妙橙能為己所用,在他為少主報仇之後,再找個機會離開她。她害了少主,可現下又在救他的命,還待他如此真誠……他的心像天地之間的浮雲,飄飄悠悠,無從依靠。
他對呂妙橙,是利用,是畏懼,終有一日會遠離她。
界限一明晰,窦謠内心那張僞裝的面皮就有些不服帖。
竟不知該如何起話頭了。
這沉默的局面還是由呂妙橙率先打破的。
“阿謠,”她挪動身體,靠過來貼着他,将腦袋枕在他肩頭,“我的頭還有點暈。”
窦謠不敢看她。她對他就如此信任麼?
他忽然又想起雨夜裡被擋在身後的情景,呂妙橙渾身濕透了,靴子裡的水都能滿溢出來,而他安安穩穩裹在被褥裡,自始至終連發絲都未沾水。
這樣欺騙一個失憶的人,猶如在一張嶄新的白紙上肆意塗抹。他起初,隻是想在聞傾閣活下去而已。誰知道她竟……
“頭好暈,”呂妙橙握住他的腰,垂下頭,熱氣撲在窦謠頸間,“給我揉揉吧。”
“好……好的。”
窦謠擡起左手,輕輕按在她腦袋上,回想當初學習侍候技巧時,那個男人教的穴位。他緩慢按摩着,可握住他腰的那雙手極不老實,輕攏慢撚,遊離在最敏感的地帶。
和呂妙橙的手法比起來,他學的技巧根本就不夠看。
“……唔!”
他小腹繃緊,顫着聲音道:“尊上别摸了。”
呂妙橙聞言擡起頭:“你叫我什麼?”
“妙橙,”窦謠立即改口,“别再動了,我有些受不住。”
握住腰肢的一隻手松開,向上擡起,壓住他的下唇慢慢摩挲。窦謠本能地抿緊雙唇,可這樣一來,更顯得這根手指是在侵略他,試圖分開他的唇瓣。
呂妙橙想做什麼?
他怯怯瞄她一眼,呂妙橙的神情透露出與動作完全不相符的陰鸷,眼神銳利得仿佛能洞穿他。
“阿謠,我可以親你嗎?”
他猶豫片刻,扭捏答道:“當然……”
呂妙橙沒有聽他把話說完。
她重重地碾上來,趁他尚未閉合,探出舌尖攻破防線,帶進來一股濃郁的腥甜。呂妙橙嘴裡全是血。
窦謠被驚得頭腦發懵,一時傻傻的由她掠奪,柔軟的内裡被仔仔細細舔舐過,就連上颚也不能幸免。她纏住他的舌尖,逼得他徹底啟開唇齒,過多的涎液都滿溢出來。
他丢盔棄甲,“嗯嗯”地叫着,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被海浪翻覆的魚兒。又像一隻被刀子撬開的蚌,任她為所欲為。
偏偏在這時,呂妙橙的另一隻手動了。
她大力揉捏纖細的腰際,絲絲縷縷的痛感襲來,但很快,痛感就被掩蓋,這隻手撫向他的小腹,遊至一側,熟稔地找出突起的青筋,用長着薄繭的指腹描摹。
熱流,騰地湧現下去。
窦謠洩出一聲變了調的悶哼,不知不覺中眼淚都沁出眼尾,他不明白呂妙橙為何對這種事經驗豐富,就算是留心學習過的他,也沒有這番技巧!
不行,再這樣下去他會變得很難堪的……
可是他已經沒有力氣推開她了。
就在窦謠要克制不住時,柔情蜜意的舌尖突然收回,唇瓣刺痛,呂妙橙狠狠咬了他一口,尖利的齒刺破了他的下唇。
窦謠似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瞬間清醒過來,身體的反應難為情地展示着,瑩亮的水線還留在下颌處。
呂妙橙擦擦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這是懲罰。”
“什麼……什麼懲罰?”
“阿謠以為呢?”
艱難吞咽一下,窦謠低聲道:“我猜不到。妙橙……你生氣了嗎?”
異樣的情潮中途停止之後,他心底浮現起水泡般的不安,一點一點升到水面上爆開。
“當然是——”
呂妙橙刮了一下他的鼻梁:“不專心給我按摩腦袋的懲罰。”
“啊,是我、是我不專心了,該罰的。”
窦謠绯紅的面頰半是緊張,半是羞恥,他垂下頭看着自己的反應,有些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