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索之際,窦謠竟主動脫下了外袍,雪白滿眼,他捉住她的手遊走,呂妙橙的觸碰令他止不住地戰栗。
呂妙橙俯下身去,親吻他的側臉。
窦謠擋住她的嘴:“都這個時候了,你先……”
他是不喜歡親吻嗎。
她按照他的意願動手,窦謠扭着身低吟,飽含水霧的眼睛越過她望着帳頂。
他顫聲叫着,慢慢蜷縮起來。
窦謠好半天都沒有再打開身體。
呂妙橙擦了擦手,撥開他的發絲,發現窦謠在哭。他哭得梨花帶雨,很是傷心,仿佛剛才是被她強制過一般。
“你怎麼了?”
聽見她的聲音,窦謠蜷縮得更厲害了。
今夜他已經做好了準備,為了防止關鍵時刻掉鍊子,窦謠也吃下了摻着烈藥的飯菜,可是當他被呂妙橙壓在身下玩|弄時,他還是退縮了。
窦謠不想和她同床。
僅是被她觸碰,他就惡心反感得不行,遑論真正做到最後一步。他甚至連同她唇舌相交都做不到。
呂妙橙盯着他手臂内側的豔紅一點看了許久,在窦謠身側躺下,輕拍他的背部安慰道:“沒事,阿謠,不必着急。這件事等我們成婚那一日再做也不遲,”
“我不碰你。”
凜冽的寒梅香氣籠罩了他,有如實質。
窦謠抱着自己,吓得發抖。
他加在飯菜裡的藥烈性極強,呂妙橙又吃了個幹淨,此時怕是不會輕易放過他。早知如此,他就不放那麼多了……現在她嘴上說的好聽,等哄他放松警惕,她就會壓上來強要了他。
窦謠後悔得要死。
美人的香肩光滑,呂妙橙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在窦謠的身體上來回遊離。她按住蠢蠢欲動的手,咬了咬嘴唇坐起來,翻身下床,草草披了外衣要出門去。
窦謠叫住她:“等等,你去哪裡?”
“我去外邊的池子裡泡一下。”
門扉開啟,迅速關上,窦謠探頭去看。
呂妙橙真的走了。
他脫力躺倒,劫後餘生般大口喘氣。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窦謠都昏昏欲睡,呂妙橙才回來。她站在床榻前,凝視着這個不經弄的嬌軟美人,他閉着雙目,臉龐恬靜又美好。
一縷發絲垂下來,挂在臉頰上。
呂妙橙向着他伸出手去,想替他撥開,結果窦謠在此時忽的驚醒,朝後縮了縮。
“你回來了……”
他的嗓音低啞,帶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殿外池子裡的水冰寒刺骨,呂妙橙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應該是寒氣太甚,把人凍醒的。她轉過身坐下,背靠着床榻,等着自己冰冷的四肢慢慢回暖。
“妙橙怎麼不上來?”
窦謠拿不準她在想什麼。
自己臨陣退縮,哭哭啼啼,她雖然出去泡冷水降火,但心裡肯定是厭惡他的吧?
他方才朦朦胧胧的,嗅到她身上那股寒梅香,渾身打哆嗦。呂妙橙身上的這股香氣不知從何而來,窦謠查看過屋裡的熏香和她的挂飾,都不是。現下她出去浸了水,一回來,那股香氣愈發濃烈。
窦謠在近距離接觸呂妙橙之前,從未想過,這世上竟會有一種香氣,令他嗅之畏懼。
“我身上太冷,怕凍着你。等我烤暖和了再上來。”呂妙橙無聊地撚着曳地床簾上的珍珠,“阿謠你先睡,不用等我。”
她說到這裡,起身去将屋内的蠟燭都熄滅了。
清月的光芒映照在漆面地闆上,呂妙橙感到新奇,盯着那團白光看。這地闆可真有光澤,又平整又幹淨,不像她的破草屋,牆角下是青苔和蘑菇,牆角上是蛛網,有一次從屋頂掉下來一隻毒蟲咬了她一口,呂妙橙昏迷了足足一天。
蘑菇和青苔鏟了又長,蛛網用棍子攪了又結。
靜坐了一陣,呂妙橙渾身都熱乎起來,她這才蹑手蹑腳上床。窦謠睡在内側,她掀起被褥一角鑽進去,攬住他的腰身,輕輕把人帶進自己懷裡。
這還是她第一次和男子同床共枕,男子還是她的夫郎。
呂妙橙隻覺得懷裡的人軟得要化了,她稍一帶他便自動依靠過來,同她貼得嚴絲合縫。她在他頸間嗅聞,美人自有一股馨香,萦繞鼻端,久久不散。
她滿足的閉上眼,呼吸聲逐漸悠長。
一雙眼閉上,另一雙眼猝然睜開。
窦謠眼底一片清明,他裝睡許久,終于騙得呂妙橙入睡。此時正是刺殺她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