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婆婆眨動了幾下眼睛，又轉動了動眼珠，驚奇地發現剛被拔過睫毛的左邊眼睛，折磨她許久的刺痛酸脹竟然沒了感覺。

“哎喲，還真是這睫毛的緣故啊。”

姜绾失笑：“張婆婆，折騰了半天您都沒相信我說的話呢。”

張婆婆不小心說漏了嘴，有些不好意思，又期待地說：“绾丫頭，你快些給婆婆我把另一隻眼睛睫毛也給拔了吧。”

芸娘看盆裡的水髒了，準備去換水，水壺裡面沒水了，便提着水壺要下樓去廚房燒水。

下樓時便聽到後院有動靜，探頭去看，就見一個人影順着院牆翻進來，她吓得水壺差點掉地上。

“你，你是誰！”她聲音都有些顫抖，也沒注意來人穿着。

張乘風看了眼這小丫頭，正想問他阿婆呢，就耳尖地聽到樓上傳來他阿婆的聲音，當下便要越過她上樓去。

“……你不能上去！”芸娘把水壺一扔就要去阻攔。

可她嬌小的身闆哪裡攔得住人高馬大訓練有素的差役。

張乘風避開芸娘，幾個大跨步就上了樓梯，嘴裡正要張口喊他阿婆，視線中突然闖入一道碧綠倩影。

二樓樓梯口豎着兩扇素屏，她剛轉過來，一襲碧綠裙衫，恰似江南水鄉的一枝初春新柳。

少女松松挽了個墜馬髻，鬓邊簪着一朵黃色小花，黛眉如煙，眼若清泉，此刻似乎是因為着急，眉頭微蹙正往樓下走。

張乘風一怔，腳步頓住，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是誰！”

清悅的聲音，帶着一絲蘊含冷意的質問。

姜绾就是聽到芸娘的驚呼，才急忙想下來查看，不想竟是被人堵在樓梯口，還是個男人，她瞬間頭皮一炸。

系統在綁定時候就曾說過，幫助廣大男性女性，男人女人都是目标服務對象，可顔如玉本質上她主打的就是以女性為目标客戶群體。

男子的話，日後有機會自然也是會放入目标内，但不是現在。

她原本就有些擔心店鋪開張，來的都是女子，對隐私方面要加重保護，才這麼想就有個男人青天白日闖入，還上了二樓，這會裡面若是寬衣解帶的女子，豈不是要驚起一片慌亂，她還怎麼做生意。

越是想越是後怕，姜绾清眸之中染上絲絲怒意。

“這位差爺，不知小店因何緣故，惹得您怒氣沖沖，不請自入。”她深吸口氣，語氣盡量溫和。

芸娘沒注意，她卻是一眼就看到這人身上穿的差役服飾，本着縣官不如現管，一般巡街差役能不招惹還是别得罪的好。

“我……”張乘風突然感覺喉嚨幹澀，說話也磕巴起來，腦子裡飛速劃過什麼張口卻沒說出話。

樓梯上，穿着深褐色差役服飾身材魁梧的男子，維持着擡步姿勢，而一襲碧綠裙衫的少女，提着裙擺，正待邁步下樓。

一個高大威猛，一個柔弱纖纖，從視覺上來看，倒是一幅難得和諧的畫面。

魏堯一進門就正好看到這一幕，他眼睛立時眯了起來，眸色逐漸轉沉。

“可是發現逆賊蹤迹。”

男子漫不經心的話語，将樓梯上的倆人注意力瞬間吸引過去。

姜绾心想她今日是該出門的，早知道他會來，她就不會折返回來，改日再叫住張婆婆就是。

“大，大人！”

張乘風是認識魏堯的，夜隼司副指揮使，這樣的一位大人物，近日卻頻繁出入北城區，他們府衙隸屬五城兵馬司，前幾日還态度不明，昨日上面下令要盡全力配合夜隼司辦案。

“嗯？”魏堯挑眉發出個疑問。

張乘風這才反應過來，這位大人剛才問的是什麼。

“不是……”

他剛想解釋，魏堯竟往樓梯走來，看着也想上樓。

姜绾見狀眼皮子跳了跳，忍了忍終是沒忍住：“二位，本店二樓是專門女子梳洗換衣之地，男子還請回避，莫要擅闖的好。”

怎麼一個兩個都沒點分寸。

張乘風聽明白她話中意思後，剛毅的臉瞬間微紅微窘：“對，對不住！”

可另外一位就沒這麼好的自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