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姑娘,咱們一定不能就這麼算了!”
應付完巡查衙役後,喜月氣憤的訴求,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這一次隔壁雜貨鋪夫妻倆肯定是故意的,否則為什麼一大早就套車出城,不就是不想讓她們找上門。
姜绾自然也看出來,這污水是今日現流出來的,定是一早隔壁沖下水口傾倒很多水才會如此,人為痕迹明顯,恰逢這幾日衙役巡查,用心險惡。
她又不是真的肉包子,天天被狗這麼欺負,姜绾也生了真火氣。
上回阮娘子提醒,隔壁夫妻高掌櫃明着老實,其實本性自私懦弱,媳婦馮秀娥掐尖要強,心眼子還小,就因為同為鄰居,在成衣鋪子大肆采購,卻沒有在雜貨鋪買多少東西,心生不滿就想找茬作妖。
原以為那天犯衆怒能讓她收斂些,沒想到竟是在這等着她。
“喜月,吃完飯你就去後街請個兩個泥匠師傅過來。”姜绾吩咐道。
“姑娘是打算怎麼做?”喜月眼睛一亮,她伺候姑娘久了,知道其行事,心裡猜測起來。
果然……
“我們顔如玉馬上就要準備開張事宜,原本也不打算修整小樓,不過前幾日下雨,閣樓頂部有幾塊瓦片破損漏雨珠子,讓泥匠師父去換幾塊新瓦。”
“……再把門頭重新刷個漆,對了,門口的台階上的磚頭都缺角幾塊,敲了重新做。”
重新做台階……
芸娘聽到這裡,自告奮勇道:“我知道誰家泥匠手藝好,不如我帶喜月姐姐一起去吧。”
喜月忙點頭應下。
午時剛過,她們就去請來兩位泥匠師傅。
聽了主家的要求後,倆位師傅點點頭,商量後立馬就甩開膀子熱火朝天的幹起活來。
先是給台階澆了水,沒等水幹就掄起錘子把台階給敲了,敲完後,也不急着修台階,先登梯子爬上屋頂把閣樓上的破瓦給換成新瓦,在征求主家同意後,把閣樓沿邊房頂上的破瓦也給換了,最後才将門頭重新刷了漆。
兩位泥匠師傅幹活麻溜,這點活都沒等到第二天,近傍晚天黑時候把新的台階砌好,囑咐這幾日走路别踩,等着晾幹。
姜绾也痛快的給兩位師傅結算工錢,比說好的多了十文辛苦費。
雖說隻是十文錢,卻也讓兩位師傅眉開眼笑,倆人分一分還能給家裡換幾個雞蛋,幾兩肉打打牙祭。
“這下好了,雜貨鋪排水口再堵住,流的污水也不是往我們鋪子跟前流。”
喜月瞧着新台階,高興的合不攏嘴。
以前砌台階的這塊地勢比兩邊要略低,下雨就容易積水,而今在重砌的時候把周圍地面填平,再也不會發生倒流積水的情況。
姜绾也不心疼這點錢,沒必要給一條排水口拿捏住。
當晚,雜貨鋪夫妻果然沒回來。
可這一晚後半夜突然下起雨來,綿綿細雨越下越大,雨滴打在窗沿上發出輕微響聲,卻并不吵人,閣樓内馨香軟褥,姜绾的夢中多了細雨伴奏,睡得更香甜了。
第二日她是被一陣嘈雜聲吵醒的。
揉着眼睛坐起來,聲音是從街面傳來,好像就是樓下。
姜绾披着衣服,推開閣樓窗戶往下一看,頓時睡意全無,隻見到雜貨鋪夫妻倆正站在門口破口大罵,而和他們對罵的人正是喜月!
“好,你們個喪良心的,趁着我們夫妻不在家竟然這麼欺負人。”
馮秀娥今早是慢悠悠地趕着車回來的,還特地讓高掌櫃走慢些,她昨日走的時候,故意把攢了幾天的泔水都倒進排水溝,等隔壁發現,想找他們麻煩,他們早就出了城門,找不到人還不是要乖乖自己清掃污水。
她就是要出這口惡氣,一個阮寡婦就罷了,随便來了個黃毛丫頭也想騎在她頭上,還挑撥她和鄰裡關系,真當她是泥捏的呢。
進城的時候她看到别的街鋪有衙役巡查街道整潔,她心裡還暗喜,昨夜下了一夜的雨,怕是會讓隔壁鋪子前又積一大攤髒水,他們夫妻又不在家,堵住了可和他們家沒關系。
可誰料到,剛走進宣平街,她遠遠地就看到自家門口圍着幾個人,她心裡一咯噔,覺得不好,連忙又催促高掌櫃快些趕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