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真入住的第一天,活動範圍隻有那個小小的院落,她将所有的房間都探索了個遍。
任何特殊的信息都分析不出。
圓凳規律地擺在桌下,凳面露出一半,桌上的茶杯整齊地扣着,床上的被褥幹淨整齊,梳妝台上準備了潤膚膏、梳子。
這些生活必須的物品都擺在該出現的位置,沒有任何偏移,仿佛它們天生就在那裡。
代真拉出圓凳坐在上面,一手支着下巴呆呆地出神。
到了該吃飯的時候,那個小丫鬟就端了托盤來,兩葷一素一碗米飯,一件一件地擺在桌子上,人又出去了。
代真想跟她說話,半個字的回應也沒有,她心裡有個不太好的猜測,這小丫鬟不會是個啞巴吧?
無論如何,飯總是要吃的,代真看得很開,即便要逃跑,沒有體力是不行的。
這飯不像家常手藝,倒像是飯館裡濃油赤醬的做法,味道是很好的,幕後的人倒沒有虧待她。
吃完飯,代真又想沐浴,小丫鬟一聲不吭燒了水,提了進來。
代真聽着她穩重的步伐,又估算了倒進浴桶裡的水量,面上露出一絲苦笑。
這小姑娘的力氣比她大多了,真不知她何德何能,竟能勞動這樣有本事的人看管。
她本以為,還要等一段時間才會出現轉機,不想,她住進來的第三天,就有人找了過來。
聽聲音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
他的武器是一條鞭子,隻聽外面不斷傳來破空響聲,每一聲鞭響過後,都有人倒在地上,發出痛苦的悶哼。
代真本想趁機逃出去,但她對四周的環境不熟悉,也不知曉自己究竟卷進了什麼事件,更不知道外面的少年是友是敵。
這麼一猶豫,南宮靈就帶着從屬趕到了。
代真索性躲在院裡的水缸後靜觀其變。
南宮靈沉着臉,來到這裡的第一件事就是四處尋找代真的下落,見到躲在角落的身影時,他松了口氣。
滿地都是受傷的幫中弟子,他看過去後,臉色更沉了幾分。
“小子,你在外傷我丐幫弟子也就罷了,還敢找到我的私宅來,真欺我幫無人麼?”說着,手中的短劍已飛了出去。
在細微的鐵鍊聲響中,代真喃喃了一句,“原來是丐幫……”
南宮靈的短劍上連着一條細鍊,可随主人心意飛舞出去,那少年的武器又是一條長鞭,說來也算同源。
兩人的控器之法大體相似,細微處又各有法門,一時間倒是有來有往,可到底南宮靈年歲大些,技巧更為純熟,又占着兵刃之利。
那少年逐漸有些不支,他知道丐幫人多勢衆,不敢再糾纏,賣了個破綻,從牆上飛躍而逃了。
南宮靈并不去追趕,他命随行的弟子将受傷的幫衆送去療傷,又布置了新的崗哨,才走到代真面前,“你沒事吧。”
代真蹲得太久,剛要起身,身體便歪了一下,她手扶着缸沿,揉了揉,艱難地站起來,問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是丐幫弟子?”
南宮靈一哂,沒有回答。
她又問,“那是你仇人?”
南宮靈勉強笑了笑,“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小毛賊,放心,傷不到你。”
代真又問,“你到底綁我來做什麼?總得透個底吧。”
南宮靈深深地吸了口氣,“知道得太多,對你不好。”
他的語氣很平靜,代真竟然詭異地覺得,他真的一切為她着想。
她輕笑一聲,趕走那種錯覺,“關着我還對我不好呢,你怎麼不放了我?”
南宮靈沉默得更久,久到代真已有些不耐煩,轉身往屋子裡去。
他才輕輕啟唇,說了兩個字,“抱歉。”
當時恰起了一陣風,南宮靈又說得太輕,之後代真總以為曾經聽到的這兩個字是她的錯覺。
尤其後來,當她知道南宮靈做出何等背信棄義之舉時,更是懷疑曾經交流過的這個人,是不是别人假扮的。
代真耐不住寂寞,要求小丫鬟給她找了幾本書來打發時間,她度日如年的這幾日,對楚留香來說,卻是險象環生。
楚留香喬裝成富豪參客去了朱砂幫下設的賭局,以期找到西門千的異常之處,一副美人圖,把他的目光引到了當年的江湖第一美人秋靈素的身上,當他得知西門千生前接到了秋靈素的一封信時,立刻意識到,這封信中一定隐藏着關鍵信息。
而背後之人屢屢阻止他調查信中内容,在與一點紅的打鬥中,兩人的内力毀掉了秋靈素寫給劄木合的信,線索至此又斷了。
楚留香與丐幫白玉魔打鬥的過程中,懷中的畫卷落出,被其認出是前丐幫幫主任慈的妻子葉淑貞,他心知那是秋靈素的化名,決定去找她。
秋靈素的行蹤神秘,隻有現任幫主南宮靈知曉。
楚留香言語逼迫南宮靈帶他去拜訪秋靈素,而在秋靈素的隐居之地,居然有一個自稱“天楓十四郎”的東瀛劍客阻攔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