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打工的那個酒吧對面,等等,你現在是不是在學校打工啊,幾點結束啊?”老福問道。
“問題不大,我現在就能走。”江既明看了一眼時間,然後毫不在意地說道,“晚上順便一起喝酒呗。”
“那必須啊!等你過來啊!”老福說完之後便挂了電話。
江既明給老闆發了條消息,然後便從吧台走出來,将身上的圍裙解開,扔在門口的衣架上,頭也不回地擡腳從咖啡館離去。
空蕩蕩的咖啡館隻剩下許望舒一個人,隻見他的手短暫地停頓了一下,而後便恢複了神色如常,在電腦上專注地打着字,仿佛并未被任何外界因素所打擾到,平穩而有規律的鍵盤聲不絕于耳。
十一月初的臨川已然将一隻腳踏入了冬日時刻,夜晚降臨得要比想象中的更快,不到七點,天空已經全然擦黑了。
更何況此時已經晚上十點,夜色濃重得看不見一點月色和星星,唯有城市大街小巷的燈光不眠不休地亮着。
而對于“将十二點睡覺定義為早睡”的大學生們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尤其是發揚其思想的主要陣地——酒吧一條街。
自酒精被發現以來,借酒消愁便被李太白等國内甚至是全地球的文人雅士所喜愛,這一“優良傳統”幾乎刻在了全人類的基因之中,讓飽受壓力的人們用這種方法得以片刻喘息。
而閑得蛋疼的大學生們剛開始負刑事責任,還沒怎麼“入世”,便迫不及待地模仿大人們“借酒避世”,因此距離大學城不遠的東區的酒吧一條街可謂是“搖晃着紅酒杯”的逼王集聚地。
此時的緻月亮酒吧裡,畫風原本是極其騷包的。
江既明正在吧台前調着一杯尼格羅尼,手中的攪拌棒緩緩地将調酒攪拌均勻,這時,突然出現了一隻手,扣了扣吧台的玻璃桌。
江既明擡眼:“你好,喝點什麼?”
面前的長卷發女人朝他輕輕一笑,紅唇分外勾人:“唔,本來想點一杯度數高的,但是看到你,我想還是點一杯度數低的比較好。”
江既明一撩眼皮,心中頓時明白女人的意思——接下來他應該問“為什麼”。
他甚至已然想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一個直白老套的撩人話術。
可是他思索了一下,然後微微一笑,最後也不忍心破壞面前這個美麗的笑容,于是開口給了面前的人一個話頭:“為什麼呢?”
女人笑得更暧昧了:“因為看見你已經讓我有些醉意了,小帥哥。”
江既明剝下手中一塊薄薄的條狀橘皮,修長的拇指和食指捏起橘皮,在面前的方玻璃杯上方輕輕旋擰,橘皮中的汁水迸濺在酒杯中,而後将那條螺旋狀的橘皮輕輕架在杯口——一杯漂亮的雞尾酒調配完成。
江既明這才擡頭,輕輕地回了一句:“謝謝。”
女人繼續說道:“可以加個聯系方式嗎?”
還沒等江既明開口,便被一雙力氣不小的手朝旁邊推開。
他有些驚愕地轉頭:“惠姐,你幹嘛?”
惠維甯其實已經站在後廚邊上觀賞這一幕有一會兒了,可是她着實看得牙疼,忍無可忍了才沖上來橫插一刀。
隻見惠維甯手插着腰,沒搭理那隻受驚的江既明,而是對着面前的女人,熱心腸地咬牙笑着說道:“寶貝,出門在外可得擦亮雙眼,看清楚了,這是個死基佬,來,咱倆加個聯系方式,無論是哪款,帥哥美女、彎的直的,我這兒都有。”
江既明聽了這句話,差點把剛喝進嘴裡的水噴出來,他一臉佩服地看着這個不知何時兼職“老鸨”的老闆,咽了口水,由衷地接話道:“惠姐牛逼。”
惠姐給了他一記隐晦的眼刀。
女人先是有些懵地“啊”了一聲,而後跟惠維甯密探一般地交換了一個相當神秘但看起來信息量巨大的眼神,女人便秒懂,可令江既明奇怪的是,這個女人非但沒有面露尴尬,反而朝他抛了一個無比神秘且感興趣的微笑,朝着惠維甯的耳朵悄悄問了一句什麼。
隻見惠維甯一秒都沒有停頓,無比笃定地隻回了一個字:“零。”
“......”江既明面如菜色,随手抓起吧台上的一顆爆米花朝着惠維甯扔了過去,“他媽老子純一!”
惠維甯靈活地躲過那顆爆米花,然後又淡定地下了新的結論,對女人補充了一句。
“炸毛零。”
“典型的欠/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