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的斯巴拉西希望飯團:
被費佳抓住█死在床上嗎,笑。”
夏章霧:“……”
“天殺的。”
他說,聲音裡帶着莫名的咬牙切齒:“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但作者我還是要用這本書裡有澀情内容舉報你!”
“什麼,你想參演澀情内容!”
作者倒吸一口涼氣,突然興奮起來:“快讓我看看,我保證不發出來給讀者看的!”
“閉嘴,你這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的家夥!無聊的話就給我寫點正經劇情去!”
針對“本子?哪裡有本子”的話題,主角和作者的搏鬥隻持續了十分鐘:主要原因在于無法用物理手段解決問題,讓兩者很快就感到了無聊,遂偃旗息鼓,氣氛重新“和諧”起來。
作者還播了首歌當背景樂。
就是它之前一直在哼唱的那首。不得不說,原唱要比作者自己哼的好聽得多。
“所以它的名字叫什麼?”
夏章霧第二次問了這個問題。
“「與天同行的觀測者」,我非常喜歡的遊戲op。”
這次作者用輕快的語氣給出了回答:“遊戲名字是命運石之門,大概還有兩年你就可以玩到了吧。”
“還有三年?我一直很好奇,你們那裡是什麼年代?有的讀者似乎比我小整整一輩啊。”
很随意地閑聊着,夏章霧擡頭看着澄澈的天空,耳邊那首歌很是獨特的樂器音色在耳邊回蕩——是電子音嗎?
“遠離了過去,就能接近未來嗎?
觀測者總有一天,會發現矛盾。”
伊藤香奈子的聲音在音樂中回蕩着,人聲連同樂器的聲音蕩漾開來,在虛無當中形成了遙遠而缥缈的、自己重複自己的回音。
“神所制造出來的世界,
是完美無缺,絕對的「均衡」。”
“二零二五,也不算遠啦。想知道未來的十幾年到底都發生了什麼嗎?”作者說。
“發生了什麼,經濟危機還是世界大戰?”
“零八年倒是确實有一場經濟危機。”
“挺好,我明年就去勸柯南·道爾買股票。”
“預言可不是用來讓你幹這個的!”
作者發出沒好氣的聲音:“不過……”
背景中,歌聲按部就班地流淌下去,聲音越來越高昂:
“那是重重疊疊的偶然,
宇宙規模的奇迹。
一直被守護的、閘門,
「限制」已經解除。
“睜開雙眼——
0是「過去」,1是「未來」,
「現在」哪裡都不存在。
這是無法回避的、邏輯。”
“這首歌說不定本身就是昭示了什麼東西的預言哦?”作者突然輕聲地說。
“什麼?”
夏章霧正專心地聽着歌,聞言下意識地回了一句。
歌曲已經來到最熱烈的部分,其餘的響動幾乎被背景裡面的女聲徹底地淹沒,但夏章霧依舊能夠依稀地辨别作者的聲音。
“你也知道我是日漫同人作者吧?在我們的世界裡,因為命運石之門太過經典,以至于它後面所有涉及時間穿越與世界線收束的日式作品都很難不受到它的影響。”
它在歌聲裡輕輕地說:
“過去、現在、未來的悖論——還有無論如何都要拯救一個注定死亡之人的心情,哪怕犧牲一切都在所不惜。”
欸?
夏章霧眨眨眼睛。
“原著中也有類似的感覺:‘過去’是堕落且無法忘懷的回憶;‘現在’是毫無資格度過的人生。而所謂天衣無縫的‘未來’,根本就不存在。”
作者似乎歎了口氣:“就算是非現實向的漫畫裡,同樣也不存在完美的未來呢。”
這個說法……
夏章霧沉默了片刻。
你們二零二五年的日漫莫非都是被那部《命運石之門》給帶歪成這種悲劇畫風的嗎?
他想這麼說。
但他沒有開口,隻是靜靜地聽着虛空當中傳來的樂聲,擡頭注視着天穹。
不知何時,歌曲已經開始了第二遍的循環,歌手的聲音再次融入了那斷斷續續的電子音中,就像是老式電視機裡夾雜着雪花信号的聲音。
“嗯,就這啊?”
最後,他突然說了這麼句話。
作者疑惑地“唔”了一聲。
“不就是打出完美結局嗎?有我和親愛的讀者們配合,這不是手到擒來?”
夏章霧突然從樹上跳下來,潇灑地拍拍衣服,擡頭向天空大聲喊道:“我們可是世界上最酷炫的拯救世界組合!對吧對吧?你們也是這麼覺得吧?”
沒有聲音傳來。
但夏章霧覺得自己已經得到了想要的回答。
“總之不和你聊了,我得先回去咯。”
還有很多事情要忙的成年人聳聳肩,心情突然輕松且愉快起來:“等會兒還要參加葬禮呢,希望太宰治那小子别繼續折騰我。再這樣下去,我遲早神經衰弱……”
“嗯哼,養孩子确實挺麻煩。”
作者說。
“是啊,所以我感覺某個俄羅斯的混蛋也多少要對目前的情況負點責任。至少,嗯,他得幫我照顧一下太宰治吧?”
夏章霧轉過身,朝孤兒院的方向走去。然而他還沒有走幾步,就看到前面不遠處站着一個表情不知該說認真還是走神的紅發少年。
坂口安吾也在。
他臉上表情大緻介于“真的好想笑”“但還是要忍着”兩者之間的狀态,但在場的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心裡已經笑得滿地打滾了。
至于這一切的原因……
大概在于紅發少年的手中提溜着一隻看上去表情相當生無可戀的、被五花大綁的太宰治吧。
紅發的年輕人看到他走過來後便輕微地歪了下頭,然後又看了眼手中打印的照片。
“請問,你是雇主嗎?”他問,随後指了指太宰治的方向,“我已經完成任務,把任務目标給綁起來了。”
“放開我啦——”
他的任務對象像個大型蠶蛹一樣地蛄蛹着,開始向大人告狀:“大叔你快說句話啊!這次我真的沒想做什麼,是費佳讓我來找你回去參加葬禮的!”
坂口安吾連忙咳嗽了幾聲,舉起手:“這個我可以作證,是真的。”
夏章霧:“……”
呦呵,真熱鬧。
“所以,是綁的時間不對嗎?”
紅發少年想了想,然後向太宰治道歉:“對不起,我第一次從事這種工作,沒什麼經驗。下次會努力在正确的時間綁住你的。”
太宰治苦大仇深地看着他,聲音更大了:
“我才不是這個意思,笨蛋!而且就算道歉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其實太宰這麼綁着也很好啦。”
坂口安吾也表示了贊同:“看到太宰的這副表情真是難得……噗。”
他終于忍不住了,一下子就笑出了聲。
夏章霧默默地繞過這三個人,在經過織田作之助的同時,還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加油。”他語重心長地說,“回頭我把剩下來的辣咖喱罐頭送給你。多綁會兒,等會兒葬禮過程中也别讓他偷溜進棺材裡面。”
夏章霧心情更加愉快地向孤兒院走去。
所謂命運中注定啊。
雖然是先知,但他可不在乎這個。
在古希臘式的故事裡,預言總在自我實現,命運總是無可阻擋,無數可能性都會被收束成一條,無數種發展都會導向一個必然的悲劇。
但作為先知,夏章霧覺得預言如果就算是真的存在着必然性,他也可以用在一些更加和諧美滿的東西上。
比如,預言并實現命中注定的相逢?
“希望他們三個能好好相處吧。”
他對畫外音輕松地說:“不過總覺得這種事情并不需要我來擔心——”
“勒托先生?”
費奧多爾的聲音響起。
俄羅斯人從日本楓火紅的葉下走出:“葬禮要開始了。我之前讓太宰治來,但他……看來是被您聘請的專業人士逮到了?”
他望向遠處正在鬧騰的三個未成年,有些了然地微微一笑。
“确實很專業。”他說。
夏章霧沒有笑。
更準确的說,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你說得對。預言就應該這麼用。”
作者滿帶着調侃意味的聲音響起:
“凡是将重逢的,都注定重逢。不是嗎?”
-第一卷·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