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山腳,早有人在此等待,一個個叫着,“大哥”“大哥”。走近些卻發現隻有大哥在内四個人回來,有一個在大哥的肩上。
無需多問,此次情況顯而易見。
蒙面人将肩上所扛之人交給部下,一把扯下面罩,他擡腳上山,回到正堂,将門緊閉。
坐在位置之上不久,面露難色,“噗—”一口血吐在了地上。
“你的毒又複發了,小秋趕緊來給他看看。”屋内并非空無一人,除了蒙面人外還有兩個男子,一位坐在下方,一位站在周子面前。
說話的正是其中站着的一位,他一身藏青色衣袍,一縷白發垂在眼前,同色系的發帶将黑白相間的發絲半紮起,餘下發絲垂在肩後,他的年齡看起來比主位上的人要大上許多。
坐着的那一位男子起身來到面前,伸手,指尖輕放在他的手腕内側。
這位就是小秋,小秋的年齡與主位之人相差無幾,半紮發髻。從背面來看倒是一位身姿挺拔的小郎君,視線來到前方,他的臉上有條疤痕,跟一根樹枝一般從左臉額頭直到眼下,就像是一塊裂開的美玉。
“小秋,怎樣,小周沒什麼大礙吧?”藏青色衣袍長者詢問
坐在主位之人正是在曾府作為家丁的小周,是剛找到姐姐的小周,同樣也是藍山天行團首領周子。
小秋手指搭在小周手腕處,目光時刻留意這對方的情況,“周哥……周哥……”
“這麼嚴重!!!”趙叔沖到周子面前,面露難色。
“周哥……這是……這是被吓得了……”說罷,小秋抿嘴。
趙叔一個白眼,用手自上而下撫平胸口,重重呼了一口氣,找到位置坐下,“小秋你說話能不不要大喘氣,你趙叔年紀大了受不了這種刺激。”
小秋撓了撓了後腦,笑笑,“周哥吐了這麼多血,我還以為受了很嚴重的傷,就是簡單的驚慌。受驚後,氣血、内氣倒流導緻的吐血,喝點藥壓一壓,問題不大。”
周子也明顯愣住,随後對藏青色衣袍男子道:“趙叔不必擔憂。”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趙叔在額頭輕拭一把不存在的虛汗,歎口濁氣,“你好好一個男子漢怎麼被人吓成這樣?”
“是阿姐。她突然出現,我一時大意。”
“我先去給煎藥,周哥你和趙叔先聊着。”小秋打過招呼後推開門,整個人站在門外後又将門重新合上。
“你……”,趙叔又歎了口氣
他不知該如何開口
打劫曾府計劃了一個月,準備出手時找到了自己的姐姐也就罷了,可偏偏曾白泉找的是他姐來看家護院。
打又不敢打,暗器也不敢用,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周子同樣無言
自那日與阿姐相認之後,一直跟在阿姐身側,她盡力去做一個姐姐,雖然很僵硬。自得知她是曾老闆請來了人後,他所有的計劃一幹崩盤。
火鳥吸引注意,他跟兄弟們悄悄潛入曾府,拿了東西就走,最後還是被發現了。
“趙叔,咱們都跟着阿姐一同去雲州吧。我打聽過了,雲州布政司是一個好官,咱們去了雲州就能做回普通人了。”
“小周啊,你就不怕她是狗官找來專門騙你的?”趙叔說。他能夠體會小周找到親人的感情。
周子沉默
趙叔率先叉開話題,“罷了,罷了這件事容後再議。”這小子心中也是拿不定主意,說兩句就不說話了。
“有六個兄弟落在曾白泉手上,是我的錯,怪我計劃不周。”周子搖搖頭。
“接下來如何?”
“明日我約阿姐出來,趙叔你趁機帶着人去曾府。”
“行。”
趙叔想了想還是說出了口,“你不如直接将所有的事都告訴你姐,若是你姐是個正常人,我就不相信她會站在你一邊。”
“我……我不想讓她知道。”自己一路摸爬滾打,什麼離經叛道、違背律法、殺人放火之事他都做盡了,他不想讓阿姐知道。
“那些都是你不得已。”趙叔幾乎喊着說出此話。
眼皮微微蓋下,在帶來一層陰影,“那又如何,反正我都做了。”
不管她知曉後是心疼、教育、憤怒也罷,就是不想讓他知道。阿姐如此美好之人,他想在阿姐面前做一個幹淨的孩子,不管她是真是假。
趙叔見他意已決不在勸說,将話題再轉到别個去。
“我跟你說說近幾日的情況。咱們寨子在河邊救了兩個輕生的人,一男一女,是姐弟。巡邏的人是在水邊遇見他們兩個的,當時他們兩個半個身子都進水裡了,趕緊就給弄回來了。”
“了解了一下情況,家裡就剩姐弟兩個人了,姐姐被曾老狗的兒子糟蹋了,她活不下去了,隻好帶着弟弟一起跳河。”
“趙叔,你安排就好。”周子說
“吱嘎——”門被打開
來人正是那姐弟之中其中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