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叔好,周子哥哥好,小秋哥哥再幫阿姐治療,我幫他把藥拿過來。”來人是其中的弟弟,一個六七歲的男孩兒,他推開門後就立在門前,脆生生看着二人,等待二人允許自己進入的話語。
“清風,你進來吧。”趙叔說
弟弟叫清風,姐姐叫明月。
他雙手拖住托盤,步子小小的邁,黑葡萄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托盤上的藥湯,生怕灑出來似的。
來到周子面前,先将托盤放在桌上,雙手環住藥碗,将藥碗放在桌上,“周子哥哥,你要趁熱喝喲。”
又從懷裡掏出一塊包裹着紙的小東西放在藥碗邊,“這是我給給哥哥的糖,每次喝藥姐姐都會給我一顆糖,我也給哥哥一顆。”
不等周子回應,他帶着托盤小跑着離開。
藥湯的苦澀之意充斥在整個口腔之内,咽下去後才有所緩解,周子拆開糖紙,将方糖放入口中。
他無數次幻想阿姐能用糖哄着他喝藥,可現實是連飯都吃不起更何況是喝藥呢。
……
此時曾宅
“多謝各位,多謝各位。曾某人在這裡不勝感激啊。”曾白泉在四人面前表達着謝意,皮球一般鼓起來的肚子一顫一顫的,臉上胡子跟得意洋洋的主人一般得意,得意的快要翹到天上去了。
受到驚吓昏了過去,一覺醒來不僅沒丢什麼東西,王安他們還抓住了天行團的幾個小喽羅,曾白泉一掃陰霾。
曾白泉身後是被家丁擒着,身上捆滿繩子。一共六人,有個人從臉上到身上布滿劃痕,有的劃痕深可見骨,有的劃痕隻堪堪劃破外層衣物,有的劃痕剛剛劃破皮膚表層。
王安視線在此人身上停留,研究起傷口,這一看就是白雲下的手。
其餘幾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些傷痕,身着相似的着裝。此外,幾人身上還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是十七八歲的少年人。
“呸——”“曾白泉你個畜牲,你不得好死,我們老大肯定會來救我們的。”渾身是劍傷的人怒罵道
“對,曾白泉你不得好死。”其中一人附和道
曾白泉向上捏起自己的小胡子,一邊嘴角向上揚起,鼻孔朝着幾人,輕哼兩聲,“周子如今都自身難保了,你們就等着和周子一起下江奉的大獄吧。”
面部從得意轉變為憤怒,“将他們帶下去。”
“曾老闆打算将幾人送到何處?”王安問
曾白泉義正言辭道:“自然是交給官府,聽官府定奪。”
王安不再多問
家丁壓着七人離開,叫罵聲逐漸遠離。
“這白色粉末是何東西?”王安從身上擦拭幾下,手上沾染上些許粉末,伸在蘇子恒面前。
蘇子恒伸出手指輕輕點在王安手上有白色粉末的地方,先是在光下細細觀察,随後放在鼻前嗅其氣味。
王安立在原地,腦子裡是刷屏的手指好長。
“這是……面粉”
王安也驚了,“面粉?”“剛剛那個蒙面人朝我扔過來,我還以為是蒙汗藥呢。”
聽完粉末的來源,蘇子恒再次放在鼻尖,“的确是面粉。”
“難道他朝我面粉隻是為了蒙蔽我的視線。這麼好的機會,要是我的話我肯定回扔點毒藥什麼的。”王安思索。
王安問:“你研究這個木鳥可有什麼發現?”王安從庫房出來時便瞧見蹲在木鳥面前的蘇子恒。
蘇子恒如實道:“做工不行,應該不是我認識的那幾個人。”
“你還認識天機閣的人?”王安問
“嗯,認識幾個,但是關系可能不太好。”
“還有一點就是,木鳥下方的兩個空腔,天機閣會在其中放置箭、鋼柱、飛針之類的東西達到擊退敵人的作用,但他這個并沒有這些。裡面發射機關也是完善的,不存在技術問題。”蘇子恒回憶道。
王安恍惚,這木鳥若是裝了暗器直接影響的人就是……
……
四人回到屋内
王安跟在衆人之後,見衆人都進入後,探四下無人後将房門禁閉。
“這幾個人……”王安倚靠在木門上,看向圍坐在圓桌的衆人,眼底有有疑惑以及擔憂。
胡一手沒有注意到王安的變化,“老大跟白雲兩個人就撂翻了六個人,雖然領頭之人跑了,但他肯定會回來救他們幾個的。”
王安嘴角揚起,笑中帶苦。胡一手對自己乃至整個镖局比自己還要有信心。
蘇子恒低着眉,“戰争也才平息不到幾年。征戰之期,農民不務農、商人不務商。糧食短缺,家園被毀,前趙連皇親士族尚且自顧不暇,白衣的性命又有誰在乎呢。”話畢,他緩慢擡眼。
王安從他的眼中讀出了悲憫,一種不同于尋常的悲憫之情。
蘇子恒繼續道:“幼童也需拿起刀槍保護自己在這亂世之中,一時之間,流民聚在一起,形成衆多山寨、團夥。”這就是為什麼幾人皆是十幾歲的年齡。
室内的溫度一下子就降了下來
“因為戰亂,我爹他酒樓都做不下去了。”胡一手淡淡道。
白雲裡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