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竟看着她哭,過了很久,才伸手将人攬進自己懷裡,“陳官放你走的?”
顧飲檀眼中蔓延出一絲戒備,她瑟縮着退後,又被他抓着上前。
“你别找她麻煩。”
段竟皺眉:“關心她做什麼?她沒看好你,也沒照顧好你。”
“是我要來的。”顧飲檀堅定道。
段竟沉默了片刻後,重重吻在顧飲檀額頭上,将人一股腦抱緊懷中,又吻了好一會兒她的肚子。
方才在底下,當着那些人的面,兩人都沒機會好好端詳彼此,現在才有機會。
迎着昏暗的光,段竟似乎憔悴了不少,臉部線條愈發冷厲,眼中的疲憊很深。
顧飲檀被他抱緊懷裡,原本就沒睡醒的精神一瞬間松懈下來,她窩在男人懷裡,懶洋洋地又睡着了。
段竟緩緩勾唇,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門打開,站在門外的羅遠恒瞬間望了過來,他好不容易攔着的桃雲立刻跑了過去。
“哎!”羅遠恒大聲喊道。
段竟懷裡抱着一個小巧的人,這個擁抱的姿勢很微妙,是一種近乎旖旎的抱法,他的手穩穩托着懷中人的臀部,兩人的呼吸都交織在一起。
“公子……”桃雲愣神的功夫,她看清了段竟懷裡那人的臉,要出口的話就這麼堵在喉嚨裡了。
“讓開。”段竟壓低了聲音說話,又給羅遠恒使了個顔色,後者連忙将人拉開來。
段竟大步流星,平時走路六親不認,今天抱着顧飲檀,走路異常穩當,但是很快。
他從大廳将人抱出來,沒有坐馬車,而是自己抱着走,好像懷裡的人是什麼寶貝一般。
手下的人一句話也不敢說,畢竟這位段大人向來如此。
老鸨是個年近四十的中年女人,她一眼就看出了段竟抱着的才是真夫人。
懷着忐忑的心情,她走上前,就看見桃雲在原地哭泣。
她八面玲珑,瞬間就明白了事情緣由。
“哎喲,押中寶了!”
*
盡管她主動來找自己這件事情極大地愉悅了段竟,但她來得不是時候。
段竟坐在桌前,一臉沉靜地看着手裡的書信。
聽見門開的聲音,他連頭都沒擡.
許劍還不知道顧飲檀來了,但他走進來的時候注意到,院子裡堆滿了各種女人的用品,珠寶、香薰一類的東西,都是價值不菲的。
他拿着劍走進來:“已經準備好了,風雨就在三日後,要告訴桃雲嗎?”
段竟聽見他的話嗤笑一聲,擡起頭說:“許劍,你在開玩笑嗎?不會真的把她當我的女人了吧?”
笑着笑着,段竟的目光冷下來,一副清冷相,“你什麼時候這麼天真了?”
許劍沒說話,就在這時,門口傳來的下人的聲音,是桃雲的貼身侍女。
“段大人,桃姑娘說自己身子不舒服,您能去看看她嗎?”
段竟抿唇,輕笑一聲,對許劍說:“你看,天真的人還不少。”
女人總是喜歡腦補,他不過是順着她們的意思說了兩句,便腦補出一出大戲。
這時,門口又傳來了下人的聲音。
“大人,那位姑娘醒了。”
話音落下,原本坐在位置上的段竟站了起來,他推開門走出去,臨走時對許劍說:“我會給你寫信,這段時間不要來找我。”
這段時間?
許劍擰眉,立即反問道:“三日後就要動身了,你還想要多久時間,為什麼突然要推遲?”
突然推遲計劃不像是段竟的作為,但許劍如今已經沒有資格插手段竟的事情。
他問段竟的下人:“你說的那位姑娘是什麼人?”
那人小心翼翼答:“是昨夜大人親自抱回來的一位姑娘,其餘的大人不準小的問啊。”
許劍沉默,心裡一個不敢置信的答案呼之欲出,如果真是她來了,那段竟會這樣也不奇怪。
*
顧飲檀走到院子裡,河州這地方小,地方遠不如京城和唐古城富饒,但是下人搬了不少東西進來,她看了眼,都是她喜歡的。
“夫人,這些東西要放在哪裡呀?”一個侍女問顧飲檀。
顧飲檀一看,兩個侍女搬了好幾盆百合,都盛開得很好,她抿唇,随口道:“放在地上就行。”
侍女們猶豫,這百合都是價值不菲的鮮花,要知道河州這地方不開百合,這話都是從外地運來的。
就在這時,段竟走了進來,侍女趕緊問他。
“百合?”段竟皺眉,想起自己昨夜确實吩咐過一句,他于是說:“夫人不是說了放地上?”
侍女們将話放在地上之後就出去了,狹小的院子裡隻有顧飲檀和段竟。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拿花來?我不需要。”顧飲檀轉過身,她現在沒有賞花的心情。
段竟笑了下,追上去牽着她:“你不好養,還怪我拿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