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一頓,憐憫地打量着她,這傻姑娘還不知道,那位大人身邊已經有女人了吧。
“行了行了,你到時候隻準悄悄看一眼!”老鸨推着她出去,“看着瘦,這肚子怎麼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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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萃紅樓開張,這地方不僅是河州最大的煙花巷柳,同樣也是貴人們聚會的首選地。
今晚同樣是,夜幕降臨,門口停滿了豪華馬車。
“各位大人,歡迎光臨,今個兒咱們頭牌也會來……”
“頭牌?是影月姑娘?”
老鸨一笑:“哎喲公子,您以為咱們店隻有影月拿得出手呢?今個兒可是有新的姑娘!”
在座的男人們來了興趣,紛紛盯着台上那抹身影,纖細窈窕,倒也别有一番景緻。
顧飲檀抿唇走上前,她的面上戴着面紗,目光始終盯着席間的人。
男人似乎沒有發現她,因此她也看見了男人在外的模樣,全然不似和她在一起時的溫柔誘惑。
她走出去,就看見男人身邊還坐着另一個身影。
桃雲坐在段竟身邊,時不時和段竟說兩句話,後者隻是微微偏頭和她說着話。
氣氛有些不對勁,在桌上的紛紛默認桃雲是段竟的人。
顧飲檀低着頭,跟着走上前,她默默走到了段竟面前,被人推上前。
“段大人,您可算來了,這次赈災還要辛苦您,您可是大功臣啊!”手下的人奉承他,他也已經習以為常。
不知何時起,段竟對于這種場面話已經遊刃有餘,完全沒有捉襟見肘的窘迫。
“還有您的夫人,真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啊!”這人順帶誇起桃雲。
聽見這話的男人倒是看了過來,那人以為是說到點子上了,連忙又說了幾句。
“呵,夫人?”他緩緩看向桃雲。
不必說,隻是出現在自己身邊,卻被認為是夫人,桃雲在外人面前是怎麼說的,段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是夫人,我夫人在家中等我。”段竟這一次卻出人意料地否認了。
桃雲臉色難看,隻好出聲說:“是,大人對夫人情深意切呢。”
衆人這就了解了,都是成了精的狐狸,這段時間為了赈災累得脫了相,現在正是放松的時候。
老鸨及時插話進來:“各位大人!咱們的頭牌裙兒來了,快給段大人倒酒!”
她推着一個衣着豔麗的女子走上前。
段竟眯着眼睛,聽見老鸨樂呵的笑聲才反應過來,緩緩擡起頭來。
他面上的笑容一僵,方才自己說的“夫人”如今就在她面前,還一臉冷漠地盯着他,仿佛不認識。
“怎、怎麼了?段大人?您可是認識咱們頭牌喲?”老鸨笑道,手上又用力推了推顧飲檀。
顧飲檀被推得往前一撲,她的手立刻撐在男人胸膛上,擡眸撞進男人眼中。
段竟挑起一邊的眉毛,在無人察覺的地方伸手,手掌撐着她的肚子,微微用力托了托。
顧飲檀一僵,還沒來得及推開,就被男人一松,她退後幾步,連忙低頭。
“不錯,我很滿意。”不久前還大方承認有“夫人”的段大人突然對一個頭牌起了興趣。
老鸨才不管那些,臉上都快笑開了花,連忙說:“那趕緊的,給爺倒酒!”
段竟:“不用,給我安置好,我晚上要看見她好好的。”
老鸨:“好嘞好嘞!保準大人滿意!”
顧飲檀剛見了段竟一面,就被拉近了房間,房門幹脆關上,她一個人在房中。
顧飲檀四處環視一圈,視線落在牆邊的一頂燭台上。
不知過了多久,樓下傳來嬉笑聲,人聲漸漸減弱,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但房間裡的人不知道,房門打開一個小口子,隻有微弱的光從裡面傳來。
段竟擡腳走進去,沿着床邊看進去,被褥裡微微隆起一點,女人的臉頰被壓着,嘴唇微微張開。
段竟心底忽然軟得不像話,他勾唇掀開被子,手也鑽進去,先摸了摸她的脈象。
“檀檀?”
床上的人扛不住長時間的勞累,躺在床上睡得很香,但也淺眠,沒一會兒,眼睫微微顫抖,即将醒來。
忽然間,顧飲檀的眼睛睜開,入目就是放大的段竟的臉龐。
“啊……”
段竟躲閃不急,被她手裡的東西砸了下頭,他吃痛,忍着想要掙開的沖動,重新扣住她的手。
“咚”的一聲,顧飲檀手裡的東西掉在地上。
段竟回頭一看,語氣酸澀:“好狠啊,竟然用燭台砸我。”
顧飲檀掙紮不過,最後埋首在他胸前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