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官疑惑地退後,但看顧飲檀一臉痛苦又不敢說什麼,“夫人我給您看看——”
顧飲檀卻藏住了自己的手腕,厲聲道:“你給我去請其他大夫來!”
陳官頓了頓,被顧飲檀指着也不生氣,轉身就往外走,腳步飛快。
陳官一出去,顧飲檀立刻給追月使了個顔色,“去準備,給我找件衣服。”
追月連忙跑到窗簾後,找出買了好幾天的衣服,讓顧飲檀換上之後,又在她嘴唇上打了些白粉,顯得整個人很什麼氣色。
顧飲檀換上一件平常衣服,又把自己的頭發紮成簡單的婦人髻,她做完這一切,已經滿頭大汗。
“追月……我好擔心……”顧飲檀伸手攥緊追月的手,“你去外面看着,我馬上就出來。”
恰好這時,門外傳來陳官的聲音,是她帶了大夫回來了。
“這麼快!?”追月一臉震驚,趕緊跑到門外去。
顧飲檀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她手抖着穿好外套,在自己臉上畫了點妝容,将稠麗的五官遮掩住。
她忙東忙西,忘了門外的陳官,也沒有發現院子裡已經很久沒有人說話的聲音了。
“嘩啦——”顧飲檀起身的時候不慎碰倒了桌上的擺設,她膝蓋一痛。
恰好這時,房門又被打開,顧飲檀回頭,就撞上走進來的人。
“陳官……”顧飲檀一頓,她立刻反應過來,将手裡的刀捏緊了。
陳官定定地看着她,好半晌才開口:“夫人,别讓做奴婢的為難。”
“是你在為難我。”顧飲檀厲聲道,“你要是不想出什麼事,就讓我走。”
陳官到底害怕顧飲檀真的傷害自己,退後一步,“你這樣我自然不敢攔着,但是你别忘記了,是你自己想要離開侯爺的,現在回京城,或許連命都保不住。”
顧飲檀皺眉,看來京城的局勢比她想的還要嚴峻。
“我要回去,是死是活,我要見了段竟再說。”
氣氛一時間劍拔弩張,顧飲檀一把推開陳官往外走,她手裡的刀一瞬也不敢松手,緊緊地抵在自己脖子上。
走出院子,不算溫暖的陽光打在顧飲檀臉上,她看着一整個院子的暗衛,一步一步走出去。
“夫人!”暗衛們支支吾吾,想攔又不敢攔。
陳官就站在她身後,令所有暗衛都拿不準。
“夫人,您不能走!”
“誰敢攔!”顧飲檀走到追月面前,厲聲道:“把她松開!”
追月被暗衛們松開,她忍着哭腔說:“姑娘,你一定不能有事……”
“讓夫人走。”陳官在她身後說。
“這……不行!陳大人!侯爺會要了我們的命的!”其中一個暗衛還算有些理智。
陳官:“連我的命令都不聽了?夫人心系侯爺安危,誰敢攔!?”
顧飲檀緊張得手抖,聽見陳官的話,心有觸動,她低聲道:“謝謝。”
陳官這一次,是把自己的腦袋拿來給顧飲檀抵押,她的使命是保護顧飲檀,現在卻自己把她放走了。
出了院子,顧飲檀俨然就是一個普通女人,她穿得很厚,幾乎看不出肚子,她小跑了沒多久,就聽見一道馬鳴聲在旁響起。
“檀姑娘!”連寬大聲喊道,他撩開車簾。
顧飲檀上了馬車,就看見一個名女子坐在連寬身邊。
“檀姑娘,您沒事吧?”那名女子擔憂地看着顧飲檀的肚子。
顧飲檀搖頭,聽見連寬介紹:“這是我娘子,林秀。”
顧飲檀點頭,她看了眼遠處的山,“從這到京城最快多遠?”
“我叫的快馬,最快兩日。”
顧飲檀皺眉:“有沒有更快的?”
林秀最先開口:“不行的,太快了你的身子不行。”
林秀也是生育過的,難免對懷孕的女子多了一絲憐憫,她擔心路途遙遠會出意外,于是主動提出要跟來。
顧飲檀搖頭:“要更快的,我沒事。”
最終拗不過她,連寬換了一匹最快的馬。
路途遙遠,在路上颠簸了一天左右,從白日出發,到了夜裡,顧飲檀的小腹竟然輕輕觸動了一下。
顧飲檀心一驚,這是第一次感受到這個孩子的動靜,她連忙捂住肚子。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這個孩子一路都很聽話,在她掌心滑動,心裡掀起一片柔軟。
“你醒了?”
身後傳來林秀的聲音,顧飲檀回頭。
“是不是颠簸得難受了?”林秀關心地湊上前。
顧飲檀搖頭,環視一圈,沒看見連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