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顧飲檀盯着他,面無表情,半顆糯米圓子滾到地上,調心似似地端起一旁的糖水漱口。
似乎他是什麼髒東西。
段竟靜靜地等她漱好口,等她擦好嘴,再一次湊上去,加深了這個吻。
如此一來一回,顧飲檀嘴裡又全是桂花蜜的甜味,她甚至有些想吐了。
和瘋子比誰更瘋,是她輸了。
回到府上,段竟箍着她的手臂往下拽,顧飲檀走得不快,最後被他提着抱走。
走到房門口的時候,顧飲檀看見伊春陰沉的視線,她想了想說:“不……啊!”
隻是話還沒說完,顧飲檀身子一輕就被關進房門,那門毫不留情地關上,把她隔絕在裡面。
門外,段竟不太耐煩地甩開伊春抓上來的手,“幹什麼?”
他沉聲道,覺得這個女人越來越煩了。
伊春咽了咽唾沫,看情況,段竟還不知道是她把顧飲檀放走的,她越想越害怕,“段竟,你看看我好不好。”
段竟擡眼看着她,“有什麼事?”
他最近事情太忙了,自從顧飲檀找回來後,他一門心思都在怎麼找她上面,對于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多少有點松懈。
“今天,她怎麼跑出去的?”段竟放下自己的刀,坐下揉了揉太陽穴。
一個侍衛也很是緊張,猶豫着說:“回大人……是……”
“段竟……”伊春這下不敢再端着“主人”架子了,一邊哭一邊跪下,“你對我到底有沒有一點點喜歡……她隻是把你當做下人而已,你忘記了?我才是一路陪着你的人!”
段竟輕咳一聲,嘴裡還有一股甜蜜的味道,他喝了口茶沖淡點,對于這些話無動于衷。
“你當年快要冷死餓死在靖國府,是我陪着你,難道不是嗎……”伊春見他不說話,揪着他的衣角,緩緩把自己埋進去,盡顯女兒家的柔弱,仿佛沒有了他就活不下去。
“說夠了?”
伊春一抖,手中的衣角被扯開,她楞楞地擡頭。
段竟居高臨下,當着她的面把那塊衣角割開,說:“你在這兒住得也夠久了,沒事就滾吧。”
他站起來,正準備一會兒去審一審顧飲檀。
身後的伊春突然出聲:“我不會把藥方給你的。”
段竟連頭都沒回,擡手示意了一下,兩個侍衛沖上來把她押住。
伊春攥緊拳頭,瑟縮着看着他。
他冷然的聲音傳來:“明早會有人來處理你。”
*
午後,天氣實在太熱,暑氣蒸得人毫無力氣,顧飲檀被悶熱的水汽弄得無精打采,一向機敏嬌氣的腦袋耷拉下去。
她趴在床榻上,露出一截雪白的膚色,她手落在床邊,撩撥着水盆裡的冰水。
從昨晚到現在,她一個人關在房間裡,那些守衛全都換了一批,伊春也不見了,追月也出去了。
她沒有胃口,隻有些想吃酸的。
昨夜買的嘉應子已經不好吃了,黏黏的,糖都粘在一塊兒。
房門被從外面打開,她懶洋洋擡起頭,就看見段竟向她走來。
“沒吃飯?”段竟皺眉,看了眼桌上的飯菜,都是按規制來的,他抿唇說:“不能老是出去吃。”
顧飲檀半點不搭理人,翻了個身假裝睡着。
段竟見她像隻貓兒一樣的懶态,從外頭帶進來的熱意漸漸消減了不少,語氣也放緩下來,“你想吃什麼?”
“我要出去。”顧飲檀轉過頭去。
段竟身後進來幾個侍女,端着好些東西,放在最上面的是一件挺像樣的禮服。
顧飲檀隻瞥了眼,一眼就認出是東珠蜀錦,換做以前她看都不會看一眼。
“謝謝大人。”顧飲檀陰陽怪氣地說了這麼一句,哪知段竟輕笑一聲。
“我何曾說過是給你的?”
顧飲檀頓了頓,臉上猛地燒起來,她抓起一顆冰塊向段竟砸去,她沒吃多少東西,那冰塊砸在段竟腳邊,連碰都沒碰到他。
段竟忍了忍,最終不大高興地說:“你就是這樣對救命恩人的?”
他話音剛落,又是一枚冰塊砸過來,這一次直直砸在他的腰際。
“我該讓你知道知道,以後該怎麼和我說話。”段竟淺笑一聲,眼中有一點她看不懂的東西,下一刻,顧飲檀覺得脖子上一重,一個銀質小鍊子挂在她脖子上。
顧飲檀愣了愣,用力掙紮起來,她害怕地說:“你别、别這樣,給我取掉這玩意兒!!”
段竟晃了晃那鍊子:“現在隻是給你當個首飾,要是不聽話,我會把這鍊子拴在手裡。”
兩人之間劍拔弩張,幾乎就要噴出火來。
“有人為了救你,被我趕出去了,你沒什麼想說的?”
顧飲檀扯了扯唇角:“誰?哦,你那個姘頭,你真把人趕出去了?那與我何幹?”
段竟站直了身子:“你看,你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我倆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