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竟突然失了聲,沉默下來。
他難得起了點别樣心思,“還想吃什麼嗎?”
顧飲檀自嘲一笑,像是在說自己難得出來一趟,“嗯,還有。”
那眼神落在段竟泛起一陣細密的疼,他面上不顯,卻放緩了力道,随她走到另一處攤位。
“我要吃這個。”顧飲檀命令道。
“好嘞!客官我這可是上好的熏鴿,這足月的鴿子先熏再烤,一口爆汁啊,淋上獨家秘方,啧啧啧……多好!”
顧飲檀卻沒心情聽他叨叨,又走了好幾個攤位,要了不少吃的。
她确實餓了,既然逃不掉,還不如多吃點。
“嘉應子、櫻桃煎、黨梅、梨幹、杏幹……客官您要哪些?”
“全要。”
“馬蹄糕、奶皮酥、山楂餅、黃雞米……”
“全要。”
顧飲檀咬了口手裡的芡實糕,有些想吃鹹的了,看了眼身後跟着的段竟,男人一眼不發,隻是她要什麼就買什麼。
顧飲檀扯出一個笑:“你去幫我取熏鴿好不好?”
段竟回頭看了眼那攤位,就在不遠處,最多走幾步。
他看了眼顧飲檀一手的零碎東西,她正笑盈盈地看着他,幹淨漂亮得很,一塵不染的指尖撫了撫他的衣袖。
“辛苦你了。”顧飲檀微微嘟着嘴,驕矜卻不難伺候。
段竟猶豫不決。
旁邊的一個老闆開口道:“哎喲小夥子,娘子又不會跑,你腿長,一來一回快得很呐!”
段竟去了,飛快地走到那攤位上,取了熏鴿就往回走,他自認為已經很快了。
幾乎就是眨眼間的事情,他看向那站着女人的地方,空空如也。
段竟眨了眨眼,還算平靜地放下手中的東西,下一秒,手落在了腰間的刀上。
段竟狠狠壓下戾氣,他沒想到顧飲檀還敢跑第二次,還是在自己眼皮底下。
他拔刀的動作引來不小的騷動,周遭紛紛被他吓了一跳。
段竟幾步追上一個背影,隻是下一刻,那背影轉過身來,露出一張陌生的臉。
段竟難得有些茫然,他準備去找城門侍衛,結果下一刻聽見一聲笑。
“噗哈哈哈……還有呢還有呢?”
段竟順着這聲音看過去,一抹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他不遠處,還笑得格外開心。
顧飲檀半蹲着,看着面前兩個孩子表演雜耍,又是跳火圈又是甩鞭子,一個孩子伸出一隻小手,輕輕抓了個空,就出現了一朵淺黃色的假花。
顧飲檀哈哈大笑,正準備接過那花,那孩子就跳走了,她被這種小把戲弄得哈哈大笑。
段竟沉着臉,幾步走上去,攥着顧飲檀問:“你去哪兒了?”
顧飲檀訝異地看着段竟陰郁的眼神,奇怪問道:“怎麼了你?生什麼氣啊……我的熏鴿呢?”
段竟看了眼那兩個眼巴巴的孩子,其中一個孩子手裡捧着一個價值不菲的珠串,再看顧飲檀空蕩蕩的手腕。
他沒什麼好心情,把那珠串拿走,往那孩子手裡放了個金錠,拉着顧飲檀走了。
“哎,你到底怎麼了?”顧飲檀被扯得手腕很疼,“你、你弄疼我了!”
顧飲檀甩開段竟的手,那手卻像是鐵鉗一般,如何也甩不動,她眼角含淚,委屈道:“你又發什麼瘋?”
段竟沒說話,牽着她,把那些吃的一股腦地抓着往馬車上走。
上了馬車,借着昏暗的光線,顧飲檀嬌俏的表情消失得無影無蹤,她面無表情,被段竟抓着,一度動了殺人之心。
“不是說想吃?”段竟把那些味道混雜的小吃遞過去,首先遞了那碗乳糖圓子。
顧飲檀瞥了眼,不太有胃口,她喝了一口,嘴裡漾起熟悉的甜香。
段竟閉着眼睛,手到現在還緊緊攥着她的,如何忽略他過分噴張的手臂肌肉,簡直是個睡美男。
顧飲檀看了會兒,在嘴裡含了個圓子,拍了拍段竟。
她唇齒間輕輕張合,一個乳白的小圓子在其中若隐若現,紅唇潋滟,對男人來說是極大的誘惑。
似乎在誘惑他貼上去。
段竟像一座山一樣,巋然不動,顧飲檀三兩下便覺得無趣了,自顧自的吃着。
耳邊傳來一陣摩擦聲,顧飲檀眼前一黑,一張俊臉無限放大,口中的圓子被奪走。
“……”
顧飲檀被掐着下巴張開嘴,細眉蹙起,被他不斷索取,口中混進來一個強盜,她被迫昂着頭,那顆圓子分成兩半,一半被段竟咽下。
兩人口中頓時洋溢着相同桂花蜜的香甜氣息。
段竟似乎對于這種事情樂此不疲,纏着她索吻,直到她呼吸不暢。
分開的時候,段竟呼吸也有些亂,眼神像要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