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有可能,那魏無羨詭異多端,萬勿中了他什麼圈套。”有人趕緊提醒。
蘇涉又道:“諸位放心!我已認真查驗,那魏無羨胸口有處劍傷,傷的極深極重,且日久失治,傷口已然潰爛。諸位需知,這魏無羨現在的軀體毫無修為。這麼重的傷,傷口一旦潰爛,必然高熱不退……”
蘇涉還在說什麼,我的耳朵卻已嗡嗡直響,如果現在不是坐着,我大概已經倒下去了。
澤蕪君再怎麼用力握着也不行了,含光君噗的噴出一大口血來,渾身顫抖的捂住自己的胸口蜷縮倒地。
衆人的目光皆被吸引過來。
“含光君這是怎麼了?”
“忘機是舊傷複發了嗎?”金宗主急匆匆的跑過來。
含光君口中又噴出幾口鮮血,面白如紙,無一絲血色。
澤蕪君打橫抱起含光君,含光君蜷縮成一團,渾身因劇痛顫抖不止。金宗主忙叫門生安排我們去最近的廂房。他自己則留下繼續主持大局。
澤蕪君将含光君放在榻上,聶宗主、江宗主也跟着我們來到了廂房。含光君兀自卷成一團,痛的打不開身體,抖的連帶整個塌都在顫動。澤蕪君忙又去把他抱起。
“曦臣哥,江宗主,這不會是真的吧?”聶宗主也是有些慌亂了。
我看到江宗主雖然面色陰沉,但并未失态。
江宗主走到含光君身旁,看了他一瞬,歎了口氣道:“十四年前他死的時候,他的鬼笛陳情便立時失去光華,一年前他重歸于世,鬼笛陳情立即光華流轉,如今,光華并未消失。”
含光君睜開眼看着他,仿佛生出一線希望,又似乎在判斷真假。那眸中絕處逢生的期盼看的叫人心生憐憫。
江宗主從懷中摸出陳情給他看,果然笛身仍是光華流轉,并未有異常。又道:“我不是你兄長,沒那閑情編什麼話來安慰你。他上次從冥室出來,傷口是我包紮的,雖未痊愈,但已是大好,又用了你們藍家的藥,決不至于潰爛緻命!”
含光君忙伸出手去接陳情,江宗主趕忙後退一步将陳情揣入懷中。含光君隻得黯然縮手。人已不似剛才那般慘狀。
“對啊對啊。”聶宗主道:“而且他還有溫甯啊,剛才他們一直沒說溫甯。溫甯怎麼可能讓魏兄曝屍荒野。我們都是被含光君那一口血給噴糊塗了!”
剛才在宴席,本來聶宗主已在詢問細節,江宗主也未開口。可含光君一聽說胸口的劍傷,如何還能克制?關心則亂,心中大恸,哪裡還能辨别真僞?
“忘機。你先調息一下。”澤蕪君道。
含光君穩了穩心神,開始調息打坐。他剛閉上眼又馬上睜開,對澤蕪君道:“兄長,我靈力受制。”
我們心中一驚,各自去試,果然均靈力受制。
“是琴聲。”澤蕪君道:“他吩咐奏樂的時候我本來還在留心,可他接着就說魏公子身死,忘機又這樣,後面奏的什麼,我都沒注意到了。”
我們走出廂房來到宴席,一些世家正在慶祝恭賀。依附江、聶、藍的世家則沉默不語。
“大家都别喝了,試試自己的靈力吧!”江宗主喝道。他嗓門本來就大,因此人聲嘈雜中大多數人也聽到了。有人一試立時大叫:“怎麼回事?我的靈力沒了!”衆人紛紛扔了杯盞去試自己的靈力。果然,舉座近千人靈力盡失。
人人驚慌失措。
“金宗主,這是怎麼回事?”有人大喝。
“諸位别急别急。”金光瑤仍是一派和顔悅色,“在下沒别的意思,隻是留大家坐一坐而已,放心,不會傷了在座各位客人的。”
說話間,整個院落已被金氏門生圍住。衆人沒有靈力,如魚肉在案。近千人無一人敢妄動,隻口中兀自咒罵,要金光瑤給個解釋。
“金光瑤,你把仙門世家都一舉得罪光了,以後是不準備當家主了嗎?”有人喝問。
“我也沒有辦法。”金光瑤歎息着捏了捏額頭,“誰知道這魏無羨重現于世?誰料到他居然找到了我的法陣?我這也是毫無辦法了。”
“到底怎麼回事?”
“誰知道怎麼回事?”
大家群情激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