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藍老先生道。
琴箫立刻合奏安息,各方位修士也都握緊了手上的武器。但此時的安息并不能平複他的怨氣。他表現的越來越暴躁,在冥室中間轉着圈,屍身上的黑斑愈發明顯。突的,他向前沖去,他沖去的方位正是聶家的幾個門生。這幾個門生正在悲痛之中,口中呼着門主,似乎想喚醒眼前的屍身。然而隻一瞬之間,聶明玦的手臂已直直插入兩位門生胸膛,兩位門生當即斃命,臉上尤有淚痕。
“他并無神智!”藍老先生忙喝到。
“不可力敵,往中間引,将他牽制住即可。”藍老先生指揮道。
衆人皆按藍老先生說的,手下不留餘力隻把他往中間引。頃刻之間已有五人斃命。無頭走屍不辨方位,隻随意攻擊,眨眼攻擊到含光君這邊,含光君避塵出鞘,我們均棄琴拔劍,一邊打一邊将他往中間引。走屍怨氣越強,攻擊力越大。這具走屍怨氣沖天,不懼傷痛,身軀堅硬,力大無窮,我們劍刺在他的身上,如同隔靴搔癢。
藍老先生飛身過來,拿出早已準備妥當的符文往他身上拍去。可我們提前一個月就開始精心繪就的符文拍在他身上頃刻化為灰燼。我們暗道不妙。走屍如不能被封印就會持續不停地殺戮,以眼下的狀況,殺光我們不過是時間長短的事。
藍老先生的符文非但未能封印走屍,皮膚燒灼傳來的巨痛反而刺激了他。他一掌拍在藍老先生的胸口,另一掌向他頭顱拍去,含光君上前擋了一掌,兩人齊齊飛出,口吐鮮血!兩位藍氏嫡親族人的鮮血噴出,冥室感應到情況失控,當下鐘聲大作!
這兩掌在盛怒下擊出,打的含光君和藍老先生一時間動彈不得。走屍沖出幾步,繼續一掌拍向含光君,紫光一閃,江宗主紫電纏繞住走屍向後一拉,含光君堪堪避過這一掌!
走屍轉而跟江宗主纏鬥。江宗主手持紫電,隻騰挪閃躲,不與走屍近身搏鬥,一時間走屍也拿他無可奈何。
然冥室空間有限,江宗主又要顧慮不能将走屍引到其他人面前,又要防紫電抽到自己人,因此行動大為受限,累的氣喘籲籲。走屍與其纏鬥一會,大概也覺得在被人牽制,突的轉身棄江宗主不顧,向其他人攻去。他攻擊的方向又是含光君。危急時刻,江宗主祭出手上紫電,紫電緊緊捆住走屍,讓他手臂不能揮出。含光君掙紮起身,取了符文,繼續往屍身上拍去,然而,無用就是無用,一張張符文就像是扔到火中的黃紙,扔多少就燒多少。
我想到魏前輩空手畫符的情景,心想,若是魏前輩還在這裡就好了。
走屍被紫電捆住,越來越狂暴,一個蓄力,紫電居然被他掙脫開來。被掙脫的紫電化成一個指環,回到江宗主的手指之上,短時間是喚不出來了。
我們所有人心裡都隻剩絕望二字。我想到在門外等我的景儀,我應當是再也見不到他了吧?不知道他以後,會不會想我。還有溫叔叔、魏前輩,也是再也見不到了。早知金陵台一别會是永别,我應該再多陪他們一會,我應該好好的抱一抱他們。
走屍向我們橫沖直撞,沖到哪裡就是或傷或亡,進來的三十二人中,已有一半以上的人倒地不起,其餘人也幾乎都挂了彩,勉強站立而已。
此時,冥室的門突然打開,旋即又關閉。閃身進一人,不是魏前輩又是誰?我欣喜若狂。
魏前輩一邊飛奔過來,一邊将手指在一修士劍上劃過,手中臨空畫符,腳步不歇,臨近跟前,符已畫就,反手一掌拍在走屍背部,走屍頓時動作凝滞,魏前輩正待再畫,走屍卻一轉身,五指并攏向魏前輩胸口插去。江宗主和含光君同時出手,兩人同時一腳踢在走屍軀體上,将走屍踢的後退一步。魏前輩第二張符也畫好了,拍在走屍胸膛之上,走屍動作更加凝滞僵硬,像是陷入了沼澤之中。待魏前輩第三張符文拍上,走屍終于不再動彈,四肢散落在地。魏前輩不敢停歇,給每個屍塊上都畫上符,裝入封惡乾坤袋中。一切忙完之後,冥室鐘聲停歇,大門洞開。
走出冥室,真有重見天日之感!景儀飛奔過來查看我的傷勢,見我無礙方才放下心來,我見他雙目紅腫,想來已是哭過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