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瀾峪喉結微滾,站着當啞巴。
霍鳳花最怕見到人訓人,見白存遠坐着訓穆瀾峪,端了杯燒好的異能水放到白存遠手邊。
白存遠沒接杯子,擡了擡下巴,霍鳳花立刻會意,将杯子遞給罰站的穆瀾峪,朝穆瀾峪使了好幾個眼色。
這是讓我,哄一哄?
穆瀾峪端着杯子,淺淡的嘴唇閉着,長手長腳在燈光下不知道往哪兒放。
他沒伺候過人,雖然他見過主管們出去怎麼伺候上司領導,怎麼勸酒怎麼賠罪,但他做不來。
穆瀾峪僵硬片刻,才松動腳步往前踏一步,打算至少蹲在白存遠腳邊,而不是這樣站着居高臨下的看着白存遠,蹲下捧着水杯伺候白存遠喝水應該就是示好伺候人的第一步。
他還沒動,白存遠先開口了:“喝了這杯水,洗漱休息。”
燈光下,白存遠微靠着沙發,渾身上下似乎都透着倦懶。
白存遠是,不想喝水,讓他喝,而不是讓他奉水?穆瀾峪一頓。
白存遠根本沒打算擺架勢罵人,是穆瀾峪自己罰站自己亂想的。他隻是把穆瀾峪叫出來,涼那些沒規矩的人一晚上。
細白的人兒身體往旁邊歪了歪,從正坐變成側躺,腿一彎收到了沙發上。
霍鳳花拿了棉被過來,穆瀾峪放下茶杯,自然地雙手接過棉被,幫白存遠蓋好,柔軟的被褥讓穆瀾峪又想到白存遠給他擦拭後背的溫熱毛巾,雖然疼的厲害……但他還是會想起來。
他半跪在沙發前幫白存遠壓了被角。
半夢中的人在被子裡面拱了拱,翻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醒着的人看着睡着的人,沒有意識到自己上一秒端水還略顯尴尬,下一秒卻自然妥帖地幫人蓋好了被子。
晚上吸收那麼多晶核,白存遠很疲憊。
因為前一世的習慣,隻要穆瀾峪在身邊,他就會偏放松,看完拖油瓶的情況,當然是下樓睡覺。
……
白存遠一覺睡到淩晨,隐約聽到旁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屋外也有一些不安分的聲音。
他睜眼,良好的夜視能力讓他對上了任戈亮晶晶的小眼睛。
任戈在沙發下打了個地鋪,就睡在他旁邊,手搭在沙發上。
“怎麼躺在沙發旁邊的地上?”
因為昨晚那個大個子把他的被褥鋪在這裡了,我搶來的。
任戈沒說,嘟嘟囔囔:“存遠哥,你好兇。”
白存遠睡醒了心情不錯,有點好笑,從沙發上坐起來。
任戈立刻也坐起來,趴在沙發邊緣。
“我兇?”
“昨晚我看那兩個女人和老人,抱着孩子,挺可憐的,我們可以不管她們,沒有必要罵她們。”
别墅外的月光撒入房中,一片柔和的冷光。
白存遠背着月光,身上披着溫柔的月色:“誰說我不管了?”
“你兇她們,我覺得你不想管這些事。白哥,你要不喜歡,我變厲害了幫你把那個大個子綁走怎麼樣!咱現在不帶這堆拖油瓶。”
白存遠彈了下任戈的腦門。
任戈上次的那場大哭讓白存遠有所觸動,他多了一份耐心。
“你看見她們身上的傷和散亂的頭發了嗎?
穆瀾峪一味地給她們食物保護她們,卻不給她們立規矩,人在末世這種混亂情況下,沒有規矩,就沒有歸屬感,容易胡思亂想,算計别人。”
“原來哥是想讓他們有安全感!”
白存遠把手放在任戈的腦袋上抓,任戈舒服的閉上眼睛:“給她們制定規矩,讓她們感覺到自己被管理,是最好的建立心理穩定的方式。”
小狗感歎一聲,撅着嘴又不高興起來:“我們真要管那些拖油瓶嗎?我看末世小說裡那些壞人,他們的孩子被喪屍咬了以後,他們會假裝孩子沒被咬,一直護着,等到孩子變成超級厲害的兒童大喪屍,把所有人都吃了,讓主角團團滅!”
“這就是心理不穩定,所以得兇他們。”
“兇就有用了嗎?我感覺帶他們很麻煩,我不喜歡。”
白存遠耐心地撸人型小狗的頭發:“隊伍大一點,吸引的高級喪屍才多,你不想變強了?”
三級以上的喪屍,不會攻擊任何全異能者的隊伍,吃力不讨好。
末世前期普通人很多很耐吃,有靈智的喪屍都喜歡找普通隊伍和大隊伍。
就算沒有碰見穆瀾峪,白存遠也會去找大部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