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見證過帝救世的方式,白存遠始知,那個人類至高強者,全人類的希望,不愧于他的名号。
他在用生命為人類殺出一條血路。
而穆瀾峪,現在就在走這條路。
穆瀾峪到達3級異能,估計就是通過這種方式,強行吸收喪屍晶核。
他借助低級喪屍無法感染高級異能者的規則,強行拔高自己的異能等級,保障自己不變異。從而用身體力量保護那麼多人不被感染。
可他不是重生者,沒有應對末世經驗,不知道怎樣可以避免成為喪屍。
他隻是退無可退,必須從一堆慌亂的人群中站出來,替他們所有人扛下本該他們自己扛的生命重擔。
吸收同級喪屍晶核晶核本身也有一定的變異率,但穆瀾峪,為了救其他人,硬生生挺下來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奇迹,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白存遠無數次都想問他記憶中的那個帝這個問題。
帝是創造了奇迹,但那是無數個0.01甚至0.001的奇迹,神話存在于幸存者偏差,世界上沒有神,有的隻是一次又一次的一個幸運的人,所有的幸運堆積,鑄造了神。
誰能保證自己一直幸運,就算隻有1%的概率可能造成屍化,對個體而言,也是要麼活下去,要麼變成喪屍。
因為個體隻能嘗試一次概率事件。
這是沒有意義的賭博。
穆瀾峪不說話。
他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但他知道自己要這樣做。
……
“小孩兒不行了,我的小孩兒不行了,你們誰有奶,你們誰有奶。”
别墅二層,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士突然哭起來,她身上衣服淩亂,懷中緊緊地抱着自己的孩子。
“我,我沒有奶,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沒有,孩子他哭我就一直抱着他,捂着他的嘴,他剛剛還在抽噎,現在都不出聲了。”
哭泣的女人的目光絕望而慌亂。
房間裡還有一個抱着嬰兒的女人,聽見她的話往後無法察覺的退了半步,将自己隐藏在房間的陰影裡。
女人絕望地環顧四周,視線在兩個同伴之間來回轉移,但沒有人要幫助她,糧食本就短缺,路上搜刮糧食的都是那些壯年人,她們隻每個人用袋子提了一點,有些在碰到喪屍的時候還都灑落了。
水都不容易有,更别說奶了。
坐在牆邊的田珍珠看了看自己護在懷中的大孫子,又看了看自己提的袋子。
童童喜歡喝奶,每天都要喝一盒,她跟着大部隊一起去超市搜刮物資時,裝了三四盒奶,能讓童童喝好幾天。
“奶奶,我餓了。”
田珍珠趕快捂住童童的嘴,将塑料袋往身後藏了藏。
小孩兒怕别人搶東西,第一時間是宣誓這個東西是我的,成年人怕别人搶東西,第一時間是不讓别人知道自己有這件東西。
牧淑可憐地求她們,但在場的人都對她的可憐視若無睹。
“她太餓了,她還這麼小。她真的要沒氣了。”
她低頭,柔軟的孩子在她的懷抱裡緊緊地抓着自己的襁褓,餓的沒力氣再哭。
這麼小的孩子挨餓,就算不餓死,也可能會生病失去生命。
但沒有人回應她,所有人都在向後退,向後躲。
牧淑的目光掃過正在往身後藏東西的田珍珠,突然抱着孩子就飛撲過來,去搶袋子裡的奶。
眼見孩子要餓死的女人的力氣是強大的,田珍珠也不甘示弱。
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牧淑像發狂一般,護着孩子眼中緊盯着田珍珠藏起的奶。
“你們别打了!那個小哥不是出去幫我們找食物去了嗎?”另一個抱着孩子的女人勸她們。
“誰知道他還會不會回來!”田珍珠發瘋的護着塑料袋,把童童擋在身後:“誰知道!我的孫兒能活一天那是我的本事!”
是啊,沒人知道穆瀾峪還會不會回來。
死亡的壓抑将老人、女人和孩子籠罩。
牧淑拼着最後的力氣在田珍珠那裡搶了一盒奶,快速跑到牆邊角落,顫抖着用牙撕開吸管,将盒裝奶吸了一口在嘴裡。
她的胳膊上被田珍珠咬下一大塊肉,傷口可怖,牧淑蓬頭垢面抱着孩子,沒人敢去惹她,也沒人敢去惹田珍珠。
她把奶含在嘴裡溫熱了,一點一點喂給她懷抱的孩子。
看見孩子還能吞咽,牧淑整個人的目光才又亮了起來。
空蕩的房間有人抽了下鼻子。
絕望如絲似縷浸透整個空間,卻沒人敢發出真正悲恸的聲音。
“我們可能活不下去了。”另一個抱着孩子的女人說,“擊殺喪屍容易,但是想要殺入物資存放的存放點,那是在搏命。我們還有孩子……我們的孩子,也有可能會餓斷氣”
如果把孩子交給别人自己去找物資。
在這種别人的孩子都活不下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