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指尖開始,蔓延到手掌,再到手腕手臂,肩頭,乃至全身。
一個好端端的人如同燒盡的木頭,全身變作了粉塵。
本就蒼白的皮膚裂開數條縫隙,就像一個被摔得粉身碎骨的瓷器。
橫貫其臉的裂隙越來越大,斑下意識伸手想要捂住。
沒關系。
平沙本想安慰他。
隻是一張開口,固定的整人形态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人形的形态突然散開,化作了漫天飛塵。
“這是什麼術?”斑問道。
“不知道。胡亂用出來的。”
平沙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
斑發現隻要她開口,還是能判斷出方向。
他估摸着選了一個方向,眼神落在後方實物的前面一點點。
集中注意力後,眼眶開始發熱。
他揉了揉眼睛,似乎能看見周圍的空氣比旁邊的更加濃郁一些。
都是空氣,為什麼會産生更濃的感覺?
“風遁嗎?風也能被理解為空氣的移動。不,應該還有另一種查克拉屬性。雙屬性結合,這是血繼限界!”
斑看了一會兒,眼球酸脹。與眼睛相連的神經裡,那股呼之欲出的感覺愈發強烈。
“還沒弄清楚。不過可以确定有土遁。現在還不穩定,使用時賭運氣的幾率更多。剛才就差點失敗了。”
見他一直揉眼睛,平沙笑道:“也許要等你開眼了,就能幫我看清楚了。”
斑閉上眼放松了一下,再睜開,平沙已經解除了術,好端端地站在面前。
“再來一次。”
“嗯?”
“換句話說,隻要能看清術的變化,我就能開眼。”
“别勉強呀。”
平沙叉腰歪着頭。
“火核已經開眼了,火浦一年前一勾玉。我是他們的隊長。”
斑簡短地将自己的處境介紹清楚。很尴尬,隊員紛紛開眼,而作為最被寄予厚望的自己卻遲遲不得掌握訣竅。
沒有實力,就沒有權力。
平沙秒懂。
“行吧。不過不保證能絕對用出。”
她活動下關節,雙手伸平,朝天舉起。
“不用結印?”
“印是輔助,關鍵是查克拉的配比和流動。如果摸清楚怎麼運行的,再用手印定下來。”
反正後期她基本就沒見過有幾個人結印的,大家都是眼一瞪,手一搓,大喊一聲,要啥來啥。
她重新感受了一遍體内查克拉存量,按照上次的經驗重新變化。
啪叽!
斑眼睜睜地看着她化作一灘泥拍在地上,而後又若無其事地速度站起重新捏出個人樣。
平沙抹了把臉上地泥漿,淡定地說道:“手滑了。”
斑嘴角微微抽搐。“再來。”
再來就再來。他不喊眼睛疼,她就還有查克拉。
一次不行,再來一次。
反反複複,十次總能成功兩三次。
平沙咬着牙撐到最後,飄蕩在空中,像個回聲成精一樣問道:“别揉眼了。看出來啥沒?”
斑腦門青筋暴起,強行按下去後,他閉着眼說:“可以了。”
那就好。她早已彈盡糧絕,一點查克拉也擠不出來了。
平沙砰的一聲從半空中顯行出來,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願起來。
“肯定有土遁和雷遁,但不确定它們的比例。每次想精确控制它倆經脈走向,就一定會失敗。哎。學個新忍術怎麼那麼難!”
“因為你這不是學習現有的忍術,而這個術也不僅僅是血繼限界的程度。”
斑捂着眼睛,語氣中透露着困惑。
“每個擁有血繼限界的家族,都與忍者的祖先六道仙人有着或多或少的血脈聯系。宇智波,日向,輝夜,乃至千手,漩渦,我們擁有天生的特異體質,才能承載對常人而言超出限界的力量。普通忍者沒有血繼限界的傳承,同樣也意味着他們傳承自六道的技藝并不完全。對他們而言,土遁就是土遁,雷遁就是雷遁。或許有資質出衆的人,能掌握多種遁術,但他們之中不會産生能通過血脈遺傳下去的天賦。他們隻能學習。而羽衣,便是如此。”
斑放下的手掌,赤紅的眼瞳顯露出來。一左一右,兩邊瞳孔各自轉動着兩枚漆黑的勾玉。
猶如遊魚一般,互相追逐着彼此的尾部。
一次性開到雙勾玉?!
原本他開了這麼多嗎?
平沙思緒有點飄忽。斑突然那麼正經,有點不适應。又是六道仙人,又是血繼限界的,這不是坑爹的血統論嘛!
她前輩子不信這玩意兒,這輩子有關系也屬于個人污點。
照她的理解,這種宿命論血統論就應該丢進垃圾桶裡,和昨天的馊飯菜一起徹底爛掉。
出于尊重,她決定扮演一個好聽衆,聽聽土著斑斑有何高見。要還是人的命運是注定的,她就打他一頓,讓他知道什麼叫命運的不可測。
“我們血繼忍者想要提升自己,隻要按部就班地開發本身的潛質,就能順利地超越其他人。千百年來,一直如此。我也一直認為輪回眼就是寫輪眼瞳術的最終形态,并希望自己能最終達到這個目标。”
“可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在你的體内,能同時運行三種不同的查克拉?!”
他重新閉上眼,顯得有些疲憊。
“我看不清,也不理解人的經脈怎能同時容納三種查克拉而不爆炸。”
“也許你找到了另一條不同于我們的前進之路。”
原來是三種?難怪每次試圖混合土遁和雷遁就總是失敗,不去刻意控制隻憑直覺反而能成功一兩次。
平沙摸了摸下巴,笑道:“也許我就是那個普通人裡天賦異禀的呢?那麼多個樣本,總有會出現一個基因突變的吧。”
“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我很強?”
“這意味着新的血繼。”
斑平靜地給她解釋,語意深長。
“你的後代如果能出現一個繼承者,羽衣也将一躍成為和宇智波千手同等級的大族。”
原來她們之前不算大忍族?
平沙腹诽着,原來在斑眼中羽衣還不夠級别呀。
真不愧是宇智波,傲慢不曾顯現,但也從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