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差不多高的小紫一身華貴裝扮,來到大火面前,身上的金絲銀線珍貴珠寶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眼。
“我脖子……”有些痛。好像被誰打了一頓。
“沒事。多戴點,等會兒跑路的時候,這些都是你盤纏。”
平沙若無其事地把她拉到屋頂上。
幫忙扶正頭上的金冠後,鄭重其事地深深鞠躬。
“拜托了。讓大名死得有面子,讓咱們的任務目标悄無聲息地沒咯,讓俺們以後都能接到這種一本萬利的好生意。”
“别瞎說了。”
斑把滿嘴跑火車的未婚妻擠到一邊,皺着眉頭囑咐小夥伴如何做如何扮演。
火浦聽得一愣一愣的,涉及到簡化劇情時,更是連連點頭。
好說好說。就是在屋頂轉一圈,大聲吼幾句國将不國,人将不人,無顔面對領民,決心以死向天下謝罪。
這很好理解,自裁嘛。看武士就知道了。
等會兒再拿刀劃拉幾下,演得逼真點。畢竟大名手無縛雞之力,一刀劃不開。
斑留下了自己的短刀,一方面提供道具,一方面也是希望小夥伴用完後能在城外還給他。
這是一個美好的祝福。
而配合演戲的小紫在平沙的耳提面命下,膽戰心驚地被推到了命運的轉折點。
她回過頭,身後的人沖她得意一笑。
“我就不一樣了,對你的表演很有信心。咱是老手了,不是麼。花魁大人,今天開始就和過去好好說個再見。明天就是全新的一天!”
小紫露出比哭好不到哪裡的笑容,還想垂死掙紮一次。
平沙誇張地把手背到身後,大笑道:“我未婚夫可是在旁邊看着呢。你可不能再碰瓷我咯。不然他會吃醋的。”
“好了好了。答應你的事,我可是做到了。大名死得不能再死。這個任務金,把你賣一百遍,都付不起。倒不如以事換事,我幫你處理麻煩,你幫我處理麻煩。沒了大名,還能有夫人嘛。拜托啦!”
她調皮地在額邊比了個敬禮的手勢,眨了眨眼,笑着從屋頂翻了下去。
小紫驚慌地勾頭去看,隻能看到下方一片深重的黑暗。
“别想了。好好演完這場戲吧。”
旁邊的宇智波火浦冷靜地按着眼眶。眼睛張合之間,露出一雙猩紅的瞳孔。
“你也不想像那些人一樣,被操控着行進吧。”
小紫搖頭。
雖然有些失禮,但是這雙異化的眼睛比和大名一樣的臉更讓她有安全感。
兩人在屋頂上演繹着君心如磐石,妾心似蒲草的戲碼。
明亮的火光映襯着最高處的兩道人影,孤零零的,讓周圍的人不由地都轉過了視線。
沸騰的煙氣,和偶爾被風吹過來的隻言片語。都讓人清楚地了解到稻荷大名的無奈,痛苦,和赴死的決心。
宇智波忍者早就接到消息,一到達安全地帶,控制所有人回頭望向他們曾經的家——以及那兩個在最高處演戲的家夥。
他們不知道大名早已死去,還以為是真的生離死别。
雖然看多了生生死死,但是大名主動找死還是第一次見。
他們沒稻荷城的居民那麼哀恸,隻在心裡默默給大名點了個贊。
有種。
千手的忍者已經成功混入平民之中,一邊看,一邊大呼小叫捶胸頓足。不僅和周圍人融為了一體,還能帶動大家的情緒一起痛哭出聲。
面對自己的族人,健太有時候也會覺得很無力。
他長歎一聲,默默掏出一點藥片,往眼角上抹了抹。
“嗷——我的錢,大人啊!”
他也非常順暢地融入嚎哭的民衆之中。
作為大名真正的種,哦不,真正的繼承人,此刻正飛馳在燃燒的屋頂上。
宇智波,千手,羽衣,第一次三方聯合,就要面對世上最難對付的尾獸。還是失控版本的。
柱間覺得這次絕對是一生中最危險的行動。
大名是假赴死,他們是真要擋尾獸啊。
在可能的死亡之前,他想滿足一下按壓已久的好奇心。
“喂!要是你死了,稻荷城是不是就再也沒有繼承人了!”
狂亂的風在火堆間流動,吹起一股又一股的熱浪,把人的臉烤得生疼。
他才說兩句話,就感覺嘴角幹得撕開。
簡單的一個問題,問出了血腥的味道。
“她就是羽衣平沙!你别想搞小動作!”
斑瞬間反應過來。他老早就懷疑千手來此的目的。
根據宇智波千手不相容經驗,他們接到的任務是排除大名身邊危險。那千手肯定是相反任務。危險來自于土之國,那千手的任務應該是次一級的情報打探。
聯手之前,兩人互換任務簡略。千手的任務對稻荷城的危害不及土之國,但也沒好到哪裡去。
稻荷大名前些年信了惡鬼神,把後代殺的殺,送的送,愣是一個沒留下。
很多貴族都在猜他是不是被綠了,不好意思直說,找個借口殺光了後院。但無後又不行,想偷偷地重新生個屬于自己的血脈。
這次任務就是打探他可能的後代。
萬一要是沒生出來呢,要是沒有呢,那稻荷城這麼大片土地,豈不是變成無主之地?那還不得便宜一下兄弟們。
就算有主,那也是幼主。趕在成長之前确定,偷偷找個機會幹掉。那稻荷城還是無主之地。
這個算盤打得十分響,以至于斑慣常不願意理會貴族傾軋,都能馬上發現其中隐含的深深惡意。
如果平沙在明面上顯露了身份,等于是成為衆矢之的。
她已經過得夠艱難了。
斑不希望她這一身都要背負被詛咒之子的負面影響。
“哈哈!你長得不好看,想得到挺美的嘛。”
平沙仰首大笑。
“這麼大片土地誰不想要?我想要啊!但是,我想要就能要的來嗎?我隻要踏上那個位置一步,你們千手就能把我是個□□生出來的消息散播得天下皆知。”
“呵呵。其實也不是啦。我們不是朋友嘛。”
柱間撓着頭,尴尬地笑。
平沙瞥了他一眼。
“朋友不敢當。我可不是斑,别忽悠我。但我相信你,相信你在面對真正的危機時,能用你那野獸般的直覺做出最正确的選擇。”
“诶!你罵我,我聽懂了!”
“别岔開話題。我現在信你,但之後可不會信你。你隻是個少族長,千手最大的話事人還是你爹。你爹要搞死我,誰能攔?你嗎?再過十年吧。”
“有那麼不堪嗎。斑不也是少族長。你怎麼不怼他。”
柱間癟起嘴,滿懷怨氣地瞅向好朋友。
斑冷哼一聲,不想理他。
活該。
沒看他都犟不過平沙嗎?
往常孤懸在外,封閉的吉原,此時幾乎被逃難來的城内居民擠得滿滿當當。
有老闆試圖坐地起價,很快便被随隊的忍者打暈丢到了一邊。
也有人趁亂搶劫強人,被幾雙紅眼睛一瞪,便屁滾尿流地吓得跑了出去。
與千手的正義寬宏不同,宇智波更嚴苛一些。
健太嘗試了幾次講理講不通後,便自暴自棄地采用了宇智波同等嚴厲的手法。
亂,就殺。
砍了幾個不聽話的家夥後,秩序肉眼可見的建立了起來。
雖然嚴酷,但是好用。
他一直都記得任務要求的是盡可能保存大多數人。至于少部分鬧事的,死了就死了吧。
畢竟連大名都要死,死幾個無足輕重的害蟲,反而對其他人都好。
他抖掉刀刃上的血迹,叉腰等着天守閣上最後的落幕。
稻荷城上最高處,上演了好一會兒的戲劇就要完結了。
小紫跪在地上,雙手交叉,按在胸口。
她微微擡着臉,望着準備自裁的“大名”淚流滿面。
火浦一邊在獨自上劃拉,一邊不忘安慰她幾句。
“放心。我這是幻術。幻術你懂吧,都是假的。我就這麼一劃——腸子出來啦!”
他充滿惡趣味的表演沒有吓到人。
小紫微微閉着眼,身子像坐不住似的前後搖晃着。
“是煙氣太重了。請不用介意我。”
“那你總得配合一下吧。”
火浦對表演有些不滿意,總感覺能更刺激一些。
可惜了。時間不夠,火快燒過來了。
他加快速度,切了腹後,又在脖子上一抹,十分誇張地原地轉了一圈,“嬌弱”地崴倒進小紫早就準備好的膝蓋上。
火浦一隻眼睜,一隻眼閉,催促道:“快說幾句難過的話。”
小紫抿緊唇,雙眼望天,清澈的淚水像不要錢一樣順着兩頰往下流。
“大人!妾身一定會把殿下好好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