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那個動作很帥嗎?
土爆了啊。
平沙滿心不可思議地回到天守閣内。膚色加深,頭發拉直,再加十倍爽朗,不就是西瓜頭柱間嗎?
再加幾條穢土裂紋,一雙輪回眼……
好可怕!簡直是精神污染。
平沙打了個哆嗦,打算随便找點東西補充下食水。
剛拿起一瓶清酒,樓上突然傳出重物倒地的聲音。
速度跳上樓梯,拉開門一看,小紫的兩個小侍女扶着半倒的屏風,屏風下壓着她那件華麗麗的仙鶴外褂。而她本人卻壓在牆角大名的身上。寬大的白色裡衣下,大名的黃栌色衣角時不時抽搐一下。
平沙眉角一挑,取笑道:“怎麼這麼猴急?終于下定決心反攻了?”
她故意站了一會兒,給她留足整理隐私的時間,等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走了過去。
走近一看,頓時發現情況似乎不符想象。
小紫騎在大名身上,雙手緊緊掐住對方的咽喉。她那挽起的長發從身體兩側披下,遮住了大半個臉龐。一絲一縷的落在身下,像一道道黑蛇化作的枷鎖,将大名死死地壓住。
而倒黴的稻荷大名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滿臉青紫,眼見就快不行了。
這可不興現在死的啊。好不容易任務有好轉了,尾款都沒拿到,不能讓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沒了。要是宇智波千手完成任務回來後,發現自己把搖錢樹給弄死了,那不得真聯合起來搞人啊。
“慢點慢點。殺人哪有這麼直接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找個天黑風高沒人知道的夜晚,再把他做了都可以。現在他是咱們的護身符呢。”
平沙頭疼地去抓小紫的手,打算和她講點道理。
甫一接觸,她就愣住了。
好冷的手,好……白的皮膚,觸感從溫潤的象牙變成了冰雪。
她不是小紫!
“小紫”慢條斯理地仰起頭,墨一樣黑的長發從臉頰兩側向腦後滑落,露出一張更為嬌豔的臉。
像盛放到極緻的花,挂在枝頭成熟到爛的果實。
那不是小紫的裡衣,是白絕最喜歡穿的白色外褂。
白絕嘴角緩緩揚起,充分欣賞了養女震驚到變形的表情後,施舍似的點點頭。
“做得不錯。”
被表揚了?
平沙寒毛一豎,直覺繃緊了背,等着搞搞揚起的鞭子落下。
白絕抿嘴一笑,将落網的發絲别到而後。
“我又不是黑絕,怕什麼你?”
她奚落地瞟了眼有失分寸的女兒,繼續實施手下的偉大事業。
随着十指逐漸收攏,好不容易喘了口氣的大名臉皮又紫漲了起來。
他瞳孔上下翻抖着,本就殘留不多的大名威儀所剩無幾。尊貴的黃栌色綢緞反而将其臉色襯托得比死在街邊的流民還要難看。
平沙深吸一口氣,穩穩插進白絕的手指合圍之中,給他争取到一點微薄的空氣。
“我不問你怎麼來的,也不問這次任務背後你們各自有什麼意圖,但是這個人必須得留着。你砍掉他手腳都行,但是不能真的殺了他。誰都擔負不起稻荷大名死後的重責。”
白絕順從地放松手指,保持着合圍的态勢,斜睨着她:“哦?你不替你生母報仇,我來也要阻攔?還是說你打算認祖歸宗,甩了羽衣一族?”
平沙面露厭惡,一指将奄奄一息的大名彈暈,正色道:“你考慮過殺人後的情況嗎?我們可是接了任務的。任務目标死了,羽衣的評級直接掉到谷底。沒人給任務,全族人都得喝西北風。一地大名,扼守火之國北部通道,實權貴族。就算他不幹人事,杵在這裡,就是一道抵禦外敵的屏障。哪怕他不願意,别人也不願意,都不得不捏着鼻子頂在前面。這樣,生活在腹地的人才有休養生息。忍族也不例外。”
白絕歪着頭,露出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樣。
“喲~沒想到,你平時一副不靠譜的瘋模樣,連黑絕都騙過去了。,沒想到,小腦袋裡轉着這麼多心思呀。要是羽衣天豐得知了,怕不是早就放棄邦彥,專心培養你這麼個女族長咯。”
她話語輕巧,專門撿平沙不愛聽的刺。
平沙兩眼一翻,沒好氣地盤膝坐到她身邊。
“彼此彼此。你也演得很好,羽衣天豐都下得去口。承蒙你插科打诨,不然我早就被黑絕摁死了。”
“那為什麼要阻止我?我真的很讨厭他。”
說着,白絕的手又緩緩收緊。
暈倒的大名翻不成白眼,嘴唇發烏,四肢不自覺地抽搐起來。
“怎麼又開始了?白給你分析的嗎?”
平沙頭疼地抱住她手臂,苦口婆心地勸說:“錢啊,尾款還沒給呢。我在宇智波千手面前發了誓,在他們退敵回來之前,得守住這家夥。算上他們的,三分任務金呢!賠不起啊!”
白絕頭發一甩,鄙視地把她推開。
“你就直說舍不得你的小未婚夫吃虧。找那麼多理由,騙得了誰。”
當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怎麼解釋,她都不聽啊。一門心思地就要立馬殺了大名。
平沙頭疼地直錘腦門,開始口胡畫大餅。
“等他們回來确認目标安然無恙後,我馬上調頭回來殺了這家夥。大卸八塊地帶回去給你,行不行?你不能讓所有人都知道,大名死在羽衣的眼皮下。想打我們的人從貴族平民到武士忍者。你這麼做,等于是把刀子主動遞給他們。羽衣沒了,你上哪兒找個新地方苟命去?黑絕不得逼着你又換個老頭伺候?”
“無所謂。我已經不在乎了。”
白絕垂下頭,望着這張從噩夢最深處浮出的臉。
“我已經等得夠久了。我要……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