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羽衣一族的井水中,全是白絕散布下去的肉眼不可見的孢子。每一個人在哪裡,做什麼,它都一清二楚。
自從聽它提過一嘴,平沙就再也不喝族裡的水,除非親自盯着燒開。
她的敏銳讓白絕很稀奇,當即披露内幕消息。那種孢子聚合起來就是從小把她喂養大的白色液體,都是自己的血液。
得知這一消息的平沙吐了三天三夜,最後因為餓得受不了的,隻能選擇識時務者為俊傑。
畢竟比起黑色的那個怪物,白色的這個還能忍受。
等族裡的房屋上都升起了袅袅炊煙,平沙終于解開了金縛之術。
她活動着麻木的四肢,内心吐槽。
切。還以為是怪力亂神的忍術,原來隻是幻術。要是意志力再堅定一點,早就發現訣竅解開了。
堂屋裡沒有聲音,估計兩個男的各自有事出去了。
白絕也睡覺了,沒人管她。
她免費,不,自由啦!
平沙興沖沖地拿起一個忍具包挂在腰上,想了想,把宇智波田島給的短劍也别在了腰帶上,就準備出去玩了。
不知道白絕的血為什麼是白色,不知道為啥它到底是個什麼,更不知道為啥它的血居然那麼補,反正她現在整個人很飽,精神滿滿,亟需找幾個倒黴蛋揍上一頓,發洩發洩無處安放的精力。
于是她大搖大擺地從窗戶翻出去,開始呼朋喚友。
一聲長嘯後,平沙叉着腰等在巷口,納悶地發現小夥伴們居然一個都沒到。
反了啊他們!連頭領的穿雲箭都不響應了。這不得安排一場極限死亡拉練,去河對岸偷千手種的瓜。
不過她不是急躁的人,當老大要有耐心,要寬宏大量。
換隻腳撐着,平沙冷靜地等了一會兒。
還是沒人。
換個辦法搖人。
她仰起頭,氣沉丹田,聲若牛吼。
一口氣嘯完,還意猶未盡地長籲歎氣,恨不得再來一下。
很快,她想要的回應來了。
附近家家戶戶推開門窗,帶着各色口音開始罵街。
“又開始了……”
“平沙!我知道是你!别叫了!”
“吵死人啦!”
“還讓不讓人吃飯了,差點把我噎死。”
“族長!族長!你家野獸又出籠了!”
“夫人不是說把她嫁出去了嗎?怎麼還在。”
“早點送去夫家吧。”
“啊啊啊啊!最讨厭别人吵醒午睡了。中午這頓飯我想省下來啊。”
平沙跳到他們房頂上,一邊跑一邊哈哈大笑。
“膽小鬼。你們不出來,我就自己去玩啦。略略略略略!”
趕在被木屐石頭勺子筷子砸中之前,她呼哨着從最後一道防線越過,翻了個筋鬥,對門口的守衛忍者做了鬼臉。
“告訴邦彥,明天回來,不用等我吃飯了。”
小女孩像一根箭一樣沒入山林,讓後續追來的成年忍者都望塵莫及。
其中一個留着山羊胡的忍者歎息了一聲,把手裡的木叉刺進腳下泥土。
“跑得可真快啊!上個月就堵不住她了。”
另一個年輕點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滿臉不可思議。
“她才多大點?六歲,七歲?邦彥少爺這個年紀才剛學會苦無投擲吧。”
山羊胡忍者仔細想了想,不太确定的回答道:“應該還沒滿七歲。夫人是帶着肚子回來的,舉行完婚禮就生産了。”
年輕忍者忍不住吐槽:“族長真是玩得膽大,連大名的女兒都敢拐。”
山羊胡忍者聳了聳肩:“誰讓他是族長呢。按照他的身份,大名見了也要稱呼一聲大人。”
提到這裡,年輕人更有話要講。
“既然我們血統這麼厲害,憑什麼還要像忍者一樣替大名做任務……”
年長者急忙捂住他嘴巴,年輕人在他鉗制下氣惱地發出嗚嗚聲。
他緊張地回頭望了一眼,沒發現第三人,方才放下心來,沒好氣地用力拍打後輩的頭。
“胡言亂語!遲早有一天,你要死在這張嘴上!别以為你是前夫人的親戚就敢亂說。現在族裡的大權可是掌握在現夫人手裡。她可是有實際領地的大名之女,不像我們……唉!”
年輕人憋了又憋,還是憋不住一顆吐槽之心。
他義正言辭地指出:“您不也暗示我們其實沒有實權嗎。蓮叔,你到底站哪邊的?”
“我當然是站族長那邊。”
羽衣蓮理所當然地叉着腰,朝後輩屁股踢了一腳。。
“起來幹活!别又放人過去了。晚點帶你去族長家讨點喜氣,最好能有點雞蛋麥芽糖什麼的……”
羽衣龍彥慢吞吞地杵着木叉回到大門邊,無精打采地眺望着遠方蒼翠的山林。
唉——他也想去啊。
一年前,他也是平沙招呼的小夥伴之一。
但現在,隻能守着一人高的大門邊,對着這永世不變的山坡顧影自憐了。
成功溜出門的平沙一頭鑽進了帶刺的灌木叢裡。就像回到了家一樣,她靈活地在細小的縫隙間來來去去,身上的衣服居然一點都沒被刮破。
等到了一個稍微安全的地點,回頭一望,發現沒人追來,頓時興趣缺缺。
“啧。還以為會追着跑一下。”
她鄙視了一番看門人的職業素養,一溜小跑跑到了峰頂,挑了一棵最高的樹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