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槍拿在手裡,揚起手,随意地将其抛進了海裡。
他的手指在我的下唇處緩緩停了下來。
船主人:告訴我,你怎麼來了呢?
我的後面是低矮的金屬欄杆,腳下是怪物。
男人貼着我站在我的面前,我避不開他的手指,隻能偏過臉,盡量向後仰着身體,用手死死撐住握住身後的欄杆。
我強撐着仰頭看向他。
他的手突然間更用力了些,他随着我俯下身,那張黑色面具就在我咫尺之間的位置。
船主人:……你怎麼來了呢。你是為什麼來的?
我:你說過,如果我不來,今晚烈度加倍。到時候恐怕所有人都逃不了。所以我來了,來看看你究竟要做什麼。
面前的男人略低下頭,輕輕笑了一下。
船主人:原來是這樣。
他重新擡起頭看向我。
船主人:那你知不知道,午夜十二點,一個男人讓一個女人來卧室找他,而那個女人又來了,這意味着什麼?
他俯下身,呼吸貼近我,鼻腔裡的氣息打在了我的眼睑、面頰上,呼吸交錯着,我向後仰着臉,躲避着。
躲閃間,我頭上束發的發簪突然從發間滑落,向着海的方向墜去。
我的頭發一瞬間散了開,被海風吹得紛亂地揚起——貼在我的眼上,拂過他的面頰。
那一瞬間,我下意識地松開了握着欄杆的手,身體向後閃了一下。
他伸手握住了我的腰,另一隻手捏住了我的下颌。
我們隔着薄薄的面具目光膠着,然後他突然低下頭,吻了下來——
卻又在唇真的觸碰到我的唇之前停下。
船主人:就這樣吧。今晚你留在這裡陪我。我不會放怪物出去。
他在我唇齒間呢喃着。
他離我那樣近,我隻要稍稍擡起頭就能碰到他,我似乎可以隔着面具看到他的眼睛。
船主人:就這樣吧。
他用手蓋住了我的眼睛。
我感到某個微涼而堅硬的東西貼上了我的臉頰,其下是溫熱的肌膚,以及打在我裸露在外的脖頸上的,男人的吐息。
我意識到那是船主人,他貼近了我,側臉貼着我的側臉,緊密相擁。
船主人:這樣就可以了……
他喃喃着,聲音沙啞中帶着笑意。
我卻仿佛感到了悲傷,來自面前人的悲傷,連同他的氣息一起席卷包裹着我,像海水一樣,讓我無法呼吸。
我恍如墜入海底,四面八方的潮水淹沒着我,令我窒息。
海風陣陣,吹亂着我的發。他收緊了手臂,将我箍在懷裡。
我閉上了眼,耳邊唯餘海風呼嘯與他的吐息。
許久之後,面前的男人才緩緩放開了我。
他退開,站在距我一步之外的地方。
随即站直了身體,恢複了初見我時的姿态。
他略微低頭看着我,唇角繃成一條線。
他的面容隐藏在面具和帽檐形成的陰影下。
我卻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依然牢牢籠罩着我,似乎在思量着什麼。
明明半分鐘前他還擁着我恣意纏綿,可眼下,剛一分開,他又迅速變回了那個神秘、冷血、令人捉摸不透的船主人。
我下意識也向後退了一步,拉開了我們之間的距離。
我感到他深深看了我一眼。
但他沒再說什麼,而是轉身離開了陽台,走進了卧室。
怪物也跟着他一起離開。
我猶豫着是否該跟上去。
就看到他長長的黑色鬥篷一路劃過裡間卧室的地闆,腳步不停留,最終走到了卧室門口。
他沒再回頭看我一眼,而是徑直打開卧室門,走了出去。
“咔”的一聲,卧室門被關上,裡間卧室中瞬間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知道自己今晚恐怕不能離開這裡,索性也走進了卧室,走到門前,把卧室門從裡面反鎖住。
這間卧室的陳設簡單,雖然裝飾華麗,但卻并沒有太多的個人特色。
先查看一下卧室有沒有問題吧。
床上很整潔,像是沒有被人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