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消毒水刺鼻難聞,帶着一種不可言說的壓抑,踏入大門的一瞬間就升起涼意。大廳寬敞明亮,綠植掩映,地闆光可鑒人。
上完藥後,趙晔帶着徐盼在醫院走廊坐着。
趙晔抿了下唇,仰靠在座椅上用餘光去看他。
應該是疼得厲害哭狠了,徐盼紅着眼圈在倒抽氣,眉頭緊緊皺着,視線望着對面的牆壁,不時掉下一滴淚。
怎麼還在哭。
印象中徐盼受到欺負後都不會掉淚,這次應該是疼得厲害,從剛才見到他後,徐盼的眼淚就沒停下過。現在才剛有轉好,至少眼淚落得少了,看上去也沒能麼可憐了。
他倒也不是讨厭徐盼哭。
得分場合。
一些商務場合總少不了逢場作戲,年輕漂亮的小孩永遠讨人喜歡,徐盼一沒學曆二沒能力,他願意帶他出來見見世面已經很不錯了。
可惜徐盼腦子笨,喊出來也丢人,更何況還去和小孩拈酸吃醋,後來趙晔就把他撇家裡了。
不能說他不給徐盼機會,是徐盼自己把握不住。
等到床上可以哭,徐盼又不哭了。
徐盼一直覺着自己是個男人,總是不願意和片裡的似的叫出來。死命的咬着嘴唇不肯吭聲,非得是趙晔拿出把他搞懷孕的架勢,他才會失神地哼哼幾句。
治徐盼的狗脾氣,還得讓楚瑜來,零help零嘛。
楚瑜比徐盼帶勁的多,每個姿勢都很契合,而且尖酸刻薄地每次都能把徐盼說哭。跟着他有樣學樣,塌腰撅屁股,努力把趙晔伺候的舒舒服服,有種當皇帝的感覺。
來了這麼些天,趙晔還真有些懷念那段快樂時光。
他展臂将徐盼拉入懷裡。
沒有反抗,徐盼那雙水潤懵懂的眼睛仰望着他,像浸透了黑葡萄。因為剛哭過的原因,臉頰透着粉意,配上他未褪去少年氣的俊秀,愈發的勾人了。
一滴清淚順着臉頰滑落,吧嗒,掉在趙晔的衣襟上。
白襯衫上暈出了水痕。
他乖巧的妻慌了,嗫嚅着,對不起。
趙晔很滿意他的反應,覺着徐盼有種說不出的可愛,食指點了點他的唇。徐盼愣了下,猶豫地不為所動,害羞了?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徐盼總是很容易臉紅,一切都契合着他的回應。
他有些想念了。
徐盼本能地後撤躲開,被褚朝陽偷親了那次之後,他就有種說不出的别扭。他還有點潔癖,總覺着交換口水太髒了,稍微蹭一下就夠了……
趙晔很不解地望着他,抿了下唇後笑了笑,拉着徐盼的手将他拽過來。
這會兒徐盼的手并不像他記憶力能麼柔軟,瘦的骨節分明,關節頂着一層單薄的皮,病癯的青筋在手背上凸起。
是和本人差不多的漂亮,但太像個男人了,有種骨骼分明的生硬。
“盼盼,我愛你。”趙晔貼着他的耳朵輕聲道。
熱氣撲在徐盼的耳朵上,他羞澀地不敢直視前方,飛快地望他一眼就趕緊垂下眼皮:“謝謝你。”
他為自己前幾天的冒犯感到一絲羞愧。
趙晔親吻着他的耳垂,下颌骨,脖頸喉結,依次向下。暗示的欲.望昭然若揭,他想要更進一步的關系,接吻之後是什麼,是脫光衣服睡覺。
既然徐盼沒有先前能麼抵觸,是不是意味着他們可以更進一步?
幹脆趁着這會兒徐盼對他心存感激,一次性做到底,省得夜長夢度褚朝陽再鬧事兒。
像趙晔這種有錢人肯定是和别人發生過關系的,但現在徐盼是他的男朋友,徐盼就得和他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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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醫院的廣場。
“少爺,少爺,你等一下。”一米九的保镖在身後追趕,方正的臉上寫滿了欲哭無淚。
褚朝陽看到徐盼被趙晔摟着走出來時,人都傻了,他沒聽說過上輩子有這一出啊。立馬從平地跳上車讓保镖跟着他們走,直接奔向市裡最好的私立醫院。
當事人還一本正經的告訴他沒事,不要緊。
真他媽服了傻逼趙晔,非得逮着他哥一個笨蛋霍霍啊。一輩子不夠,非要兩輩子都被他玩麼,非要把徐盼騙的人不人鬼不鬼才肯罷休。
真是孽緣!
褚朝陽今天特别倒黴,開半道淨遇見紅燈堵車,電話也不接,等趕到了之後又對x市這家醫院并不熟悉。隻能問前台具體去那幾個科室,燒傷科、急診科和普外科都有可能,而且這些科室還不再同一樓層。
他隻能一層一層的去找,把正在坐診的醫生吓得夠嗆,差點就要喊保安來把他趕出去。少年的身影穿梭在各處,像隻茫然的小狗,着急忙慌地尋找。
等等,他似乎有趙晔的電話來着。
對,他有。
——狐狸精。
褚朝陽的步伐漸漸停下,站在醫院大廳裡向趙晔詢問他哥的下落,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趙晔并不接。不接就再打,溫婉嬌柔的鈴聲唱了一會兒,把褚朝陽的火點的愈發厲害。
“喂,那位?”
沉默着。
“有事請留言。”
“趙晔,我哥呢。”
“……不是,少爺你特麼還沒斷奶啊?”
“草你媽趙晔,我哥在哪,你馬上把他給我放了。”
對面笑了笑,不再理他卻也沒有挂電話。
隔着電話能聽到布料摩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