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朝陽對高三生活的記憶模糊不清。
教室裡吵吵鬧鬧,褚朝陽作為一個沉默寡言的學霸周圍少不了别的學霸,聽着同桌周茹在旁邊叽叽喳喳,他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翻了翻課本,下課問問周茹,褚朝陽也能回憶起一些東西。
做了套習題,錯了一堆,爽!
把周茹看的一愣一愣,馬尾辮都氣直了,小姑娘難以置信地捧着試卷,翻來覆去的看。
片刻後,周茹把卷子重重拍在桌上,面無表情,用溫柔到詭異的語氣發問:“褚朝陽,你腦子是不是沒跟你回來,還睡着呢——”
似乎是被罵了。
這種日子持續了半個月,褚朝陽才反應過來當時的自己是多牛逼,早五晚十一,這日子怎麼就過下來了。而且還他媽堅持了兩年多,他居然沒有熬死,堪稱是生命的奇迹。
那些歪果仁營養師看了,準得撲過來攔他:處總,泥已經蓋休西了。
不行,褚朝陽快憋瘋了,他用電話卡和徐盼打電話讓他請假。但那一頭的徐盼隻是哄他忍一忍,然後繼續端盤子去了,說晚上給他帶條魚吃。
吃不下啊哥哥。
下午大課間,褚朝陽忍不住了,和他爸安排的保镖們打了電話。安排他們去說自己爸爸死了,讓他趕緊回家去準備吊孝,晚上沒法上晚自習了。
徐盼他爸也是爸。
總之,褚朝陽才有一種得見天日的活人感,穿着校服背着包,上了那輛十分騷包的黑色法拉利。把門衛大爺驚得踮腳張望,煙都不抽了,伸着脖子看是哪家的少爺。
黃昏暈染半邊天。
紅日西沉,晚霞交映。
倦鳥撲簌簌成群歸巢,小學生三五成群嬉鬧着回家,一條花舌頭狗叼着根澱粉腸尾巴搖成了花。法拉利的按照褚朝陽的要求,去向市中心最好的酒樓。
一路風馳電掣。
司機把車停入停車位:“少爺,您要吃晚飯麼?”
褚朝陽搖搖頭,打開車窗放風:“我來接我哥,等會你自己開回去就行,我和我哥打車走。”
“那您現在是?”
“等人。”
這裡多山地,所以停車場的位置可以看到酒樓大門,誰進誰出都看得到。褚朝陽摘下裝逼用的墨鏡,把校服外套脫下來放進書包裡,擡起腳把兩邊的鞋帶都系上。
打開保溫杯灌了一大口水。
少年似乎興奮了,漆黑的眼睛盯着前方。
帶着墨鏡的保镖摸摸鼻子,有點尴尬,他想不通少爺的腦回路。這些天讓他們注意一個叫趙晔的小子,現在這個時間段是讓趙晔慣常出入的點,難不成褚朝陽是準備給他教訓一頓?需不需要他幫少爺搖人?
褚振華隻說看住朝陽不要犯罪,别的倒沒啥。
思着想着,保镖果斷聯系了其他幾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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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悅酒樓是x市最好的商務酒店,有頭有臉的,招待外地貴賓的都在這裡用飯。趙晔愛和狐朋狗友們在一起聚餐,就在頂樓設了間常用的包廂,在晚上的時間段不允許别人使用。
入座後。
朋友們點了幾個招牌菜,菜單傳給趙晔時,他沒有動而是皺眉看着服務生:“徐盼呢?”
服務生都是一男一女,年輕的男生一時控制不住表情,很不理解這職業怎麼還挑上人了。女生趕緊道:“趙總,小徐他剛才燙着手了,我看見他在樓下用水沖呢。您找他有事兒的話,我立刻去叫他。”
“燙着了?怎麼回事。”趙晔不太高興。
女生也愣了:“趙總,就、就是上菜的時候他滑倒了。”
旁邊的朋友在看熱鬧,調侃道:“晔哥,要不咱們換個人,你上次叫的那個小男生就不錯。還是個音樂學院的大學生呢,要不就讓他來?”
趙晔握着酒杯的手默默使勁,屏住呼吸較勁,終于再擡眼:“行,就讓葉知秋來吧,‘來福’去叫他過來。”
荀慶符掏出手機,邊按号邊糾正:“艹你媽趙晔,我是‘荀’,你個文盲。”
“等等,晔哥。”一個男生手肘撐桌,倒吸涼氣回憶道,“我剛來,好像是碰着個人,白白淨淨的挺斯文的,大眼睛小鼻子小嘴的……那是不是你最近的相好的?”
他剛到屁股都沒坐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