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她臉色發白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不敢相信大師兄眼裡冰冷的殺意竟是沖着她,白蕪下意識往後退,膽怯又懼怕。
劍刃亦往前逼近。
“師...兄...”
郢遠劍抽離。
白蕪深吸一口氣,緩了好一會兒才道:“大師兄,沒想到戾氣也能控制你。”
若不是戾氣入體,大師兄怎麼會變了一個人似的竟想殺了她。
“小師妹,你被戾氣侵占入體為何不報?竟還妄圖胡言扯到大師兄身上。”宣晉厲色質問道。
窗戶不知何時被風吹開了一個縫,桌上的燭光忽明忽暗。
“我?”白蕪聞聲擡頭,不可置信指着自己,“戾氣入體?”
“當...當然是你。”宣晉移開視線,“不是你還會是誰?”
白蕪又看向大師兄宣鶴,迫切地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宣鶴定道:“你二師兄何時诓過你。”卻也是承認她戾氣入體。
“大師兄和二師兄的意思是,我身上的戾氣太強,所以是我被戾氣侵占入體,而大師兄剛才所舉是為了......”
“自然是救你。”
“......”把劍橫在我脖子上是為了救我。
宣晉猛點頭。
白蕪算是見識到什麼叫做睜眼說瞎話。多年沒有和師兄們長時間相處,她沒想到時光易逝,師兄們也不複從前那樣真摯了。
在她幼年之時,曾有一道士遊曆至無犀山,道士自稱是天機仙人,可算天命,因得白蕪一碗白粥,便趕着要破例為她占算。
直至今日,白蕪都記得那道士的預言——
戾氣纏身,命害多舛,而十五殇。
她,天命活不過十五歲。
依那道士言,戾氣本就在她身體之中,又何來戾氣入體的說法。況且,這十年來,師兄們為她尋得除戾之法,每月十五月圓之夜,她戾氣發作最盛,疼痛難忍痛不欲生時,用百年靈鐵煉造的長針取血方可有用。
陰山鎮壓,十年之法,輔之髓镯。
她逆天改命,平安度過了十五歲。
按理來說,她的戾氣怎麼也該所剩無幾,怎麼還會有這麼強的力量?
白蕪又望向大師兄,宣鶴沒有說話,算是默認。宣晉又補充了一句:“而且連咒印和髓镯都失效了,由此可見戾氣該是多厲害,剛才的你和從前可是判若兩人。”
咒印?她隻知道髓镯是壓制戾氣,所以她常年戴在手腕上,可咒印又是什麼?她何時又多了咒印?
白蕪下意識想要問清楚,卻見二師兄嘴巴緊閉,一臉心虛地看着大師兄。
他們定是有什麼事瞞着她。眼下,就算她開口也得不到真正的答案。
白蕪也知道剛才自己的變化,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對師兄和師姐說那些不禮貌的話,是與從前不同,但白蕪能清楚地認知,她還是她。
“師兄說我與從前判若兩人,這句話說的不對。我還是我,不曾改變。”
【請宿主在一炷香内重獲女主好感度,保住你的手。】
出現了,這是她剛才聽見過的怪異聲音。
白蕪環顧四周,并沒有人說話,師兄們也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
這個聲音看來是隻有她能聽到。
這個世界都是話本了,還有什麼怪力亂神不可能,或許,那個奇怪的聲音就是來救她的呢。
[你是來救我的嗎?]白蕪默聲問道。
......
一片寂靜。
它剛才說女主好感度減一,女主不就是......
白蕪的視線終于落到在場第三個人身上,完了,她怎麼把女主都忘了。
隻見白慕薇眉頭微皺,站的不穩身子晃了一瞬。白蕪見狀掀開被子,一把推開擋路的宣鶴,光着腳就沖過去扶住白慕薇。
“師姐,你沒事吧?”
白蕪可不管剛才說話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她清楚地聽到了重點‘女主好感度減一’,女主不就是白慕薇嗎,而且它還說了一句話,白蕪理解的意思是若是沒有在規定時間重獲女主的好感度,她的手就會受傷。
想到此,她默默收回了手,手指一彎又悄悄往衣袖裡縮了縮。
白慕薇抿唇,手捂着胸口,輕輕搖頭表示沒事。
“啪嗒——”瓷碗落地。
白蕪還未看清人,便被一股重力推倒在地,她聽見熟悉的聲音氣勢洶洶:“都怪你!薇薇師妹曆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上門尋親,你不僅毀了她的認親宴,因為你,害得師姐一刻也不得休息照顧了你一整夜。”
白蕪上一次見他,還是二十日前,那日,三師兄得意洋洋對她說:“小師妹常年居于塢塗山,定是沒瞧過滄州的花燈會,那裡的花燈可大可好看了,真是可惜可惜啊。”
彼時,白蕪剛完成當日的除戾,一雙手直不起,朝大師兄撒嬌道:“大師兄,你看三師兄。”
大師兄無奈道:“宣昭。”
最後三師兄離開前沖她做了個鬼臉,桌上卻留了一個兔子花燈。
白蕪知道,三師兄向來嘴硬心軟,雖然與她向來是拌嘴打鬧,可三師兄仍會專門為她搜羅好多小物件,都是她不曾看過的。
僅僅過了兩日,三師兄對女主的感情就已經這般深厚了嗎?
不,不隻是三師兄。白蕪對上一雙雙責備的眼睛,二師兄,和大師兄。
同她走馬觀燈裡看見的并沒有兩差,女主出現後便赢得了所有人的關懷和目光,上一次,她不懂,非要和女主争個輸赢,以至于步步錯,最後走上必死的結局。
這一次,她不想死。
“你向師姐道歉!”宣昭氣哄哄道。
白蕪望着被師兄們擁着護着的白慕薇,透過她仿佛看見了曾經慘死的自己,淚珠盈滿眼睛。
她垂下腦袋,聲音柔弱:“師姐,對不起。”
對不起,占了你的位置。
對不起,毀了你的認親宴。
【恭喜宿主綁定反派自救系統,請宿主服從本系統任務,改變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