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利亞愣住了。她從未見過詹姆這樣——憤怒得幾乎失去理智，淺褐色的眼睛裡燃燒着她看不懂的情緒。

“詹姆……”她小聲叫他，輕輕捏了捏他的手指，“别聽了，我們走吧。”

詹姆沒有動，他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怒火。他的目光死死鎖定在納西莎和盧修斯身上，像是要用眼神将他們撕碎。

“允許我保持友誼？”西裡斯突然笑了，他的笑容讓納西莎不自覺地後退半步。“我和艾薇利亞是朋友，不是因為你們允許，而是因為她值得。”他一把奪過納西莎手裡的信，把它狠狠扔在雪地上踩了幾腳。“告訴沃爾布加，她的寬容還是留給雷古勒斯吧，我不稀罕。”

納西莎皺眉：“西裡斯，我真的不理解你，你既然常和她一起玩，就應該知道，拉維爾家族在法國地位顯赫，你媽媽甚至——”

“甚至想讓我娶她？”西裡斯直接打斷，灰眼睛裡燃起怒火，“我和艾薇利亞隻是朋友，明白嗎？朋友！”

艾薇利亞緊緊抓住詹姆的手臂，她能感覺到他全身的肌肉都繃的像一張拉滿的弓。他的呼吸急促，顯然已經到了失控的邊緣。

納西莎的臉色終于變了，她彎腰撿起信封，聲音不悅。“等拉維爾家的聯姻對象變成别人時，你可别怪沃爾布加姨母沒給你機會。”

“你們想拉攏拉維爾家是你們的事。”西裡斯冷冷地說，“但别把我算進去。我不是雷古勒斯，不會乖乖聽話。”

納西莎的臉色沉了下來：“你會後悔的，西裡斯。”

“是嗎？”西裡斯挑釁地笑了，“那我等着。”

說完，他轉身大步離開，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

盧修斯冷笑一聲，“别管他，茜茜。”他挽起納西莎的手臂，“看來你堂弟還需要時間……認清現實。”

等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艾薇利亞松開了詹姆，這才發現他的手腕已經被她捏紅了。她有些歉疚，但詹姆似乎沒注意到，隻是盯着他們離去的方向，眉頭緊鎖。

“走吧。”他最終低聲說，聲音有些啞，“再站下去要凍成冰雕了。”

艾薇利亞默默跟上，雪地裡留下兩串并排的腳印。走出一段距離後，詹姆突然停下：

“利亞。”

“嗯？”

“如果……”詹姆的聲音很輕，幾乎被風雪淹沒，“如果布萊克家真的……你會……”

艾薇利亞的心跳突然加速，她看向了詹姆的側臉——他的下颌線繃得緊緊的，唇角抿得發白。

“不會。”她斬釘截鐵地說，伸手拂去他肩上的雪花，“永遠不會。”

詹姆轉過頭，眼中的陰霾突然散開。他似乎想說什麼，最終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但當他轉身繼續往前走時，艾薇利亞分明看見，他的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