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很大，城堡外的庭院幾乎被白色淹沒。艾薇利亞從溫室走回時，靴子深深陷入雪裡，發出沉悶的咯吱聲，詹姆走在她旁邊，手裡捏着一枚金加隆，時不時抛向空中又接住。

“西裡斯後來怎麼樣了？”艾薇利亞突然開口，“他聖誕節從晚宴跑出去後，布萊克家沒找他麻煩？”

“又來了。”詹姆翻了個白眼，繼續抛接着金加隆，“你已經問了好多次了。”

艾薇利亞裹緊了金紅色的圍巾，現在的天氣實在是太冷了。“我隻是想知道他後來在你家過得怎麼樣。布萊克夫人那麼生氣，他……”

“在我家砸了三個花瓶。”詹姆打斷她，語氣突然變得生硬，“還把我爸爸收藏的魁地奇年鑒撕了一半用來折紙飛機。”他每說一句就加重一分語氣，“滿意了？”

艾薇利亞眨了眨眼：“那他……後來有好好吃飯嗎？那天晚上他一直在吵架。”

詹姆猛地停住腳步，金加隆“啪”地掉進雪裡。“梅林的胡子啊！”他轉身瞪着艾薇利亞，“你是他媽媽嗎？他當然有吃飯！還搶走了我最後一塊糖漿餡餅！”

“西裡斯是我的朋友，我隻是……”

“你隻是什麼，你幹嘛老問他？”詹姆突然湊近，淺褐色的眼睛直直盯着她，“明明聖誕晚宴你和他一起過的，現在倒是一萬個問題。”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我也是你的朋友，你都沒有問我聖誕過的怎麼樣，你到底是更關心他還是關心我？”

艾薇利亞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驚得後退半步，靴子陷進更深的雪裡。“我……我隻是……”她的臉頰突然發燙，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别的什麼。

就在這時，遠處的雪松後傳來一陣低沉的說話聲。兩人對視一眼，悄悄靠近，躲在了粗壯的樹幹後。

納西莎·布萊克站在西裡斯面前，淺金色的長發垂落在精緻的校袍上，她微微擡起下巴，灰色的眼睛審視着面前的堂弟。

“别這麼固執，西裡斯。”納西莎的聲音輕柔，“你媽媽希望你能多和拉維爾小姐多來往。她家族的背景，對布萊克家很有利。”

西裡斯雙手插在口袋裡，黑發被風吹得淩亂，灰眼睛裡滿是不耐煩。“所以現在連交朋友都要按家族利益來了？”

盧修斯·馬爾福從陰影中踱步而出，“别裝傻，西裡斯。”他慢條斯理地說，“拉維爾家族在法國魔法界的地位，值得你收起那套叛逆的做派，我想你很清楚純血統家族的規矩。”

“哦？規矩？”西裡斯挑眉，“所以現在連你都來當說客了？納西莎，你的未婚夫什麼時候開始關心起我的交友狀況了？”

納西莎的臉上依舊挂着完美的微笑。“這不是交友，西裡斯，這是沃爾布加姨母給我的信。”她從袖中取出一封帶着布萊克家徽的燙金信封，“拉維爾家族是法國最古老的純血家族之一，她的叔叔掌控着法國法律執行司，祖母是威森加摩的顧問……”

盧修斯站在納西莎身側，校袍袖口還别着斯萊特林的級長徽章。“布萊克家族需要鞏固在歐洲大陸的影響力。”他拖長聲調，“而拉維爾家……”

“而拉維爾家正好有個适齡的女兒？”西裡斯冷笑着，“你們這是打算把我包裝成禮物，系上絲帶送到她家門口？”

躲在樹後的詹姆攥緊了魔杖，艾薇利亞立即伸手按住他：“别沖動。”

納西莎的聲音依舊柔和：“西裡斯，親愛的，别這麼幼稚。艾薇利亞是個好女孩，漂亮、聰明、血統純淨……沃爾布加姨母甚至允許你和她保持友誼，這在布萊克家已經是極大的寬容了。”

詹姆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他猛地直起身，像是要沖出去——

艾薇利亞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袖子：“詹姆！别！”

“他們憑什麼？”詹姆壓低聲音，咬牙切齒，胸口劇烈起伏，“他們憑什麼這樣安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