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打你們?”百穗問道。
禅院真依搖了搖頭。“……不知道,他總是打我們。”
百穗還是覺得自己有點生氣了。“你們爸爸媽媽呢?”
兩個小孩子都不說話。
看來,他們的爸爸媽媽的地位低于禅院直哉。
啧,自己能護得了這兩個小孩一時,卻沒辦法一直保護她們。
這兩個小孩雖然有咒力,但真希的咒力隻是普通人水平,真依好點但不多,自己沒有辦法在這個大家族裡保護自己。
天賦低下的孩子,在禅院家就是這個下場嗎?百穗為小惠和津美紀感到心驚。
“小真希,小真依,我有一點建議給你們。”她抿抿唇,随即說出了冷酷的話。
“你們兩個沒有做咒術師的天賦,努力了也不會有結果。”
禅院真希沒有說話,隻是握緊了拳頭。
“我沒法說,‘等你們長大了,就可以還擊他’這種話,因為這是在說謊。他是個有天賦的家夥,未來還會變得更強。但你們……不是。”
“如果你們沒有必須要留在禅院家的理由的話,等你們再長大一些,就一起逃走,去非術師的世界。”
“雖然在那裡生活也很辛苦啦,但不會有人因為你們的咒術水平而欺負你們。”百穗輕輕拍拍她倆沒有受傷的地方。
“很抱歉,今天我不能替你們出頭。不過,如果你們以後要在非術師的世界生活的話,說不定我可以幫上忙喲。”
百穗笑起來,随即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錢包,把裡面全部的紙币都拿出來,然後從伏黑津美紀的書包裡找出一張草稿紙,把錢包好。
接着她從伏黑津美紀的書包裡翻出筆袋,又從筆袋裡翻出鉛筆,在符紙上面寫了自己的聯系方式,又寫上自己的名字。
“我叫白川百穗,白川就是白色的河流,百穗的百就是一百個的那個百,穗是花穗的穗。”百穗一邊寫,一邊念。
寫完了,她就把這些錢遞給禅院真希。
“小真希,保管好這些錢。可以買些什麼,要逃走的時候也可以當路費。”
禅院真希抿抿嘴。“我不要。”
“不要?為什麼?”
禅院真希剛剛看到了那筆錢,雖然也有小面額的,但裡面有很多張都是印着福澤谕吉的萬元紙币,這不是一筆小錢。
第一天見面就收人家很多錢,這讓禅院真希覺得很奇怪。
禅院真希沒說話,隻是不伸手。
“沒關系的,小真希,這些錢算我借給你的,你收下就好。以後你賺到錢了想要還我的話,通過聯系方式找我就好。”百穗知道她在憂慮什麼,還是把這筆錢塞到她的口袋裡。
外面的禅院直哉罵得越來越髒,從各種角度羞辱百穗,什麼髒詞都蹦出來了,聽得小惠握緊了拳頭,臉也兇起來。
小小的伏黑惠第一次知道人的嘴巴裡可以吐出這麼髒的東西,可以用那麼惡毒的話形容别人。
他第一次有了明确的讨厭某個人的想法。
“小惠,别出去。”百穗把鉛筆放回筆袋,又放回津美紀的書包拉好拉鍊,把他和津美紀也抱到懷裡安撫着。
如果這人不是禅院家的,百穗早就把他暴揍一頓了,可是這是禅院家嫡子,今天是決定小惠和津美紀命運的一天。
她歎了口氣,開始編織能剝奪聽覺的符咒。
她本來考慮對禅院直哉施展,但又怕落下把柄,所以就對自己和孩子用了術式。
吟唱結束,他們的世界一下就清淨了。禅院直哉變成了隻能在帳外張牙舞爪的默劇。
百穗抱着孩子們又等了一會,五條悟就出來了。
他聽着禅院直哉指名道姓地罵白川百穗,臉一下就冷下來了。
當他看到百穗在帳裡抱着孩子被罵了那麼久也沒有反抗,他就更生氣了。
“直哉,你是上次被我揍得太輕了嗎?”五條悟冷冷地說。
禅院直哉一下子噤了聲。
悟君?!他怎麼會在這裡?!不會是和賤女人一起的吧?
禅院直哉的神情變得慌亂。
賤女人!你為什麼有這麼好的運氣?先是甚爾君,然後悟君也……
百穗看五條悟已經出來了,就把符咒和帳都解開,自己也站起來。
“百穗,沒事吧?”五條悟走過去,摘下墨鏡對她左看右看,确認她沒事才松了口氣。
“沒事沒事,他根本打不到我啦。”百穗笑起來。
打不到?禅院直哉在五條悟面前被否定實力,瞬間就覺得急火攻心,“不是的!是因為你隻會像個烏龜一樣躲在裡面……”
“吵死了!”五條悟本來最近心情就差得很,一個赫甩過去,把禅院直哉一下子打出去幾十米遠,木制建築被他一撞一個大洞。
“……悟,他父親不會找你麻煩嗎?”百穗有些擔心地看着那個大洞。
“找什麼麻煩?上次來這裡我也把他揍到老頭子面前了。”五條悟真的看他很不爽。
“可是這次……畢竟是……”百穗不想在孩子們面前把話說得太明白,就指指懷裡的伏黑惠。
“嗨呀沒事了。他雖然很讨厭我,但是也拿我沒辦法。”五條悟笑起來,手搭到百穗的肩上。
“真的?”百穗有些狐疑。
禅院家好歹也是和五條家一樣的禦三家之一。
“真的,還是說要我再揍他一下證明給你看?”五條悟撅起嘴。
雙胞胎姐妹第一次看不可一世的禅院直哉被打飛出去那麼老遠,吃驚地愣在原地。
百穗把她倆放開,讓她倆趕緊走,她倆就牽着手踉踉跄跄地跑走了。
禅院直哉緩了很久才爬出來,他父親坐在屋裡連動都沒動,給自己灌了幾大口酒,安然地進入夢鄉了。
禅院直哉明明在自己家裡,樣子卻這麼狼狽,這着實讓百穗笑了出來。
她與五條悟對視一眼,眼裡是忍不住的笑意。
“你笑什麼?賤貨。”直哉吐了一口血唾沫,抹了一把自己的臉,還是不願意收斂。
“我笑你誰都打不過,平常隻能靠欺負家裡最弱的小孩取樂。你說符箓師下賤,可是你的術式三次都沒打中我。同樣都是禦三家,但你一見到五條悟就吓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禅院家未來的家主也就是這種水平,真讓人未來堪憂。如果你這種人成為家主的話,相信禅院家很快就會毀滅了。”
“所、以、說,如果我是你母親,真該後悔生出了你這種毫無天賦毫無人性毫無智商的家夥。”百穗歪歪頭,微笑着眯起眼睛,把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推給五條悟。
平白無故被罵了那麼久,她早就忍不了這家夥了。
禅院直哉已經不再想着要讓眼前這個美麗但下賤的女人為他生孩子了。
“……我要把你的頭挂在我的房門上!”他咬牙切齒地擠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