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穗看着他消失,自己歎了一口氣,進入帳内,兩個孩子還乖乖地等在原地。
學校的警報并沒有響。津美紀是因為咒力隻有普通人水平,小惠則是因為之前的百穗帶小惠回來看病時已經登記過了。
隻不過現在的百穗不記得這件事了。她有些困惑,但并沒有過多糾結。
說到底,她覺得這些超出自己認識的事和自己沒太有關系。
“你們叫……?”
“津美紀和惠。”津美紀乖乖回答。
“好,你們跟着我。”百穗牽着他們兩個的手,把他們帶回了宿舍。
自己那間宿舍正好收拾好了又空着,百穗就把他們帶到了那間房。
她把背包裡的東西拿出來,很快就和他們一起把這點東西收拾好。
洗手台對兩個小孩子來說太高了,她去找了一個矮凳給他們墊腳。
“津美紀,你們現在可以自己睡覺了嗎?”百穗伸了一下懶腰。
兩個孩子足夠懂事,沒有讓她晚上過來哄睡的要求。
被子隻有一床,百穗怕他們兩個半夜搶被子會感冒,想了想,把自己的那床被子換了床被套搬過來,打算之後的日子暫時蓋毯子。
“你們平常在哪裡上幼兒園?”百穗收拾完,坐在地闆上問他們。
津美紀告訴她幼兒園的名字,她去電腦上一搜,看着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差點吓暈過去。
自己又出不了高專的門,誰來接送這兩個小豆丁上幼兒園?
輔助監督都有自己的本職工作,雖然和夜蛾老師說一下應該也有輔助監督能幫忙,可是想想夜蛾老師嚴肅的臉她就害怕。
至于五條悟這種忙得來無影去無蹤的家夥,她就更不敢考慮了。
難道要去麻煩遠在京都的夏油傑?
她搖搖頭,發現自己完蛋了。自己好像真的隻是能把這兩個小孩喂飽而已。
她早中晚給他們帶飯吃,看着他們吃飽再把餐盒收走,也幫他們打掃衛生,或者帶些小玩意去,讓這兩個小家夥充當自己的玩伴。她從圖書館翻出了适合小孩子讀的書,也會給他們帶過去念。
這兩個孩子早熟,懂事,并沒有讓她感到厭煩。她沒有提上學的事,這兩個孩子也就沒有問。
她隻能抱着愧疚的心情去陪伴他們。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周,五條悟回來了。
百穗知道這事不可能瞞得住,再瞞下去也會耽誤兩個孩子,幹脆如實地和他說了。
在百穗的印象裡五條悟似乎并不是一個會寬容幼童的人,所以她做好了被五條悟數落甚至大罵一頓的準備,還在心裡想好了該如何為這兩個孩子求情。
可是預料之中的訓斥并沒有到來。
雖然五條悟看起來确實有些不滿,但他并沒有很生氣,隻是半開玩笑地抱怨了幾句,然後替她把那些她苦惱的事都安排得妥妥當當,讓這兩個孩子又能去上學。
“悟,你竟然不生氣。”百穗盤腿在五條悟宿舍的地毯上,擡頭看着五條悟,感到非常驚奇。
“生氣啊,你這麼随便就把兩個小鬼帶到學校裡來,太麻煩了。”五條悟坐在床邊擦頭發,撅了撅嘴,看起來是想做出點生氣的表情。
“可你還是替我安排好了。”百穗趴到床邊,把頭枕到胳膊上,臉上漾起一抹笑,更近一些地看着他。
五條悟忙了好多天。他這樣閑下來的日子很不多見,百穗想要多看看他,從他身上吸取一些美貌能量。
“那是為了避免麻煩——找人把他們送到幼兒園去,就把麻煩交給老師了。”他打了個響指。“而且說到底這也不是你的錯,在伏黑甚爾那種無賴面前你沒得選。”
“倒也是,悟,謝謝你。”百穗笑着點點頭。
五條悟比她想的要更靠譜一些呢。
她趴在床邊看着他擦頭發,想起自己一直在困擾的事,就輕輕蹙起眉發呆走神。
“怎麼了?”她發呆走神的姿态和從前一模一樣,讓五條悟一下就辨别出來了。
“我隻是……想到了阿雄。他還好嗎?”
“還好,他還在醫院住院。”五條悟愣了一下,回答道。
“悟,他會好嗎?”百穗有些天真地問。
“肯定會。”五條悟點點頭。
“但是,他沒有辦法再當咒術師了,對不對?”她湊近他,表情有些不忍。
“嗯。”五條悟沒法欺騙她。
百穗猶豫着,她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和五條悟談起這種事,于是陷入了沉默。
五條悟不喜歡她的這個表情,這讓他想起了她從前的樣子。
“百穗,我有一個秘密想要告訴你。”
百穗回過神來看着他。“你說。”
“我已經是五條家的家主了。”五條悟拿出一枚刻着自己家紋的金屬徽章,遞到百穗的手裡。
“可是你還沒成年。”百穗有些驚訝。
她用兩根手指捏着那枚雕刻精美的徽章,仰起頭,對着天花闆的吊燈的燈光仔細地觀察這枚制作精美華麗的徽章。
她喜歡這個。
“隻是表面的儀式上還沒有交接而已,實際上的家主已經是我了。”五條悟把毛巾放到一邊,頗為自豪地拍拍自己,像一隻翹着尾巴的小貓。
“呀,真是想象不到。”百穗忍不住笑着搖搖頭。
“想象不到什麼?”
“想象不到外人知道五條家主是這麼年輕的一個小帥哥時驚訝的臉。”她托起臉。
五條悟想要故作矜持,卻被百穗的一句小帥哥給哄得滿面春風,他壓不住自己的嘴角。“那有什麼可驚訝的?我可是五條悟,他們才不會因為這種必然的事情而驚訝。”
“是嗎?”
“當然。而且我不光會成為家主,我還會成為五條家有史以來最棒的家主。百穗,你相信我嗎?”五條悟也坐到地毯上百穗的旁邊,湊過去興奮又期待地問。
“相信,悟一定會成為一名很棒的家主的。”百穗微微笑着點點頭。
“哼哼。”五條悟滿意地抱起了胳膊,又往百穗的方向挪了一步,湊得離百穗更近,近到百穗隻能微微後仰身子才不至于和他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