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把手裡的頸環打開,然後問她:“百穗,你願意戴上嗎?我保證,不久就會摘下來的。”
“帶上會怎麼樣?”百穗看着這個東西。
“用不了咒力。不過我會保護你的。”
百穗思考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因為她沒有别的選擇,隻能把自己的信任交給他。
她乖乖仰起頭,五條悟的手伸過來,冰涼的金屬與她的皮膚相觸,然後他咔嗒一聲把頸環扣好,再把聯動的手環扣到自己手上。
都扣好之後頸環和手環開始慢慢收緊,把百穗吓了一跳。
“别害怕,正常呼吸就可以。”
它最後完美地貼合百穗的皮膚,緊緊地箍在上面。
然後百穗感到難以呼吸,這些金屬環的位置傳來被燒灼的痛感,身上各處則是說不清的痛楚,眼前是一陣眩暈,仿佛仿佛血液的流動都被阻斷。
她忍了兩秒鐘,還是沒有繃住痛呼出聲。然後她果斷地遵循自己的本能,雙手扣住頸環,想要拉扯它。
但是五條悟在她腳邊蹲下,牢牢按住她的手。
“百穗,别害怕,看着我,把情緒平複下來,緩緩地呼吸。”他将自己的身位降低,仰視她。
好難受。
眼淚瞬間将她的眼眶填滿。
五條悟隻好隻用一隻手按住她的雙手,然後用另一隻手給她擦眼淚。
以前給百穗戴的時候,百穗都處于被他弄暈的狀态,哪怕難受也非常地克制,第一次在百穗醒着的時候給她戴上,五條悟還是感覺有一絲絲愧疚。
“百穗,看着我,把情緒平複下來,不要想那些難過的事。”
五條悟把百穗不斷湧出的眼淚擦掉。他的聲音平和冷靜,與平常帶着翹音的感覺不同,像有魔法一般指引着百穗。
百穗努力地照他說的做,淺淺地呼吸,平複自己的心情,然後——看着五條悟。
淚眼朦胧間,她隻看到一片藍色。
那是他眼睛的顔色。
是那麼漂亮,那麼純粹的藍色,像一片大海。
百穗的注意力被分散了,疼痛似乎也沒有那麼難以忍受了。她甚至沒有注意到五條悟戴上了手環。
最終,她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五條悟松開百穗的手,坐回到她身邊,然後和高層打電話,意思無非是我已經戴上了,讓他們把懸賞撤掉之類的話。
又過了一會兒,百穗才說得出話來。
“好些了?”他問道。
“嗯。但是我好累,沒有力氣。”
燒灼感和痛感依舊在,百穗的呼吸依舊沒有那麼順暢,眼前有些暈乎乎的——隻是沒有那麼難以忍受了而已。
她向後靠住椅背,手輕輕地撫摸着頸環。
這裡的反應最明顯,燒灼感強烈的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把她的脖子勒斷,令她感到心悸。
“這是正常現象。”
“嗯。”她輕輕應答着,呼吸清淺,一眨眼還感覺到眼睫毛上全是淚水。
她長時間都一動不動的。
“想吃冰棒嗎?”
“想。”百穗秒答。
五條悟笑了。“那你别亂動。”
然後他走過馬路去買了兩根冰棒,把冰棒隔着包裝戳到了百穗脖子上。
“喂!”百穗無力地伸手想打掉他的手,他卻提前一步撤走了。
“有舒服一些嗎?”他笑着問。
“嗯······有點吧。”百穗實話實說。
他卻沒有再将冰棒往她的脖子上戳,而是撕開了包裝遞給她。
她垂下眼,安靜地把一整根冰棒給吃掉。
沒想過戴這個會這麼難受。
早知道會這麼難受的話······為了活着還是得戴。
畢竟自己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案闆上的魚有的時候都還能蹦一蹦,她這不是連魚都比不上嘛。
百穗心裡有些挫敗。
吃完冰棒,五條悟一擡手,冰棒的小木棍就穩穩地扔進了垃圾桶。
百穗一擡手······
原本偏離軌道的木棍半路上彎轉軌道,也落進了垃圾桶。
百穗心裡有些好奇,可又沒有力氣,隻是擡擡眼。“那是什麼?”
“術式啊,很厲害對吧?”五條悟一臉自豪。
“嗯。所以你的術式是什麼?”
“無下限。”
“稍微解釋一下啊,你這樣說我又聽不懂。”百穗歪歪頭,疲憊感依舊很重。
她想聽些别人的事情來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解釋起來稍微有點麻煩。最簡單的就是中止。”
五條悟把手伸過來,在要接觸到百穗的時候停住,令她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屏障。
“然後就是‘蒼’,可以理解為吸引,或者收縮,也可以定向使用。剛剛我用的就是蒼。還有‘赫’‘茈’那些更厲害的用法,以後有機會再給你看好了。”
百穗提出了疑問:“那個‘中止’是絕對的嗎?”
“是絕對的,除非對方展開領域。”
“領域?”
“是一個用咒力構造的空間,在那個空間内擁有‘必中’,‘必殺’等許多優勢,還有附加的術式效果。”
“嗯······聽起來很厲害。”
“是很厲害,特級咒靈都不一定會。”
“也就是說,隻要不遇見領域,你的術式就能絕對防禦對方的攻擊?”
“是啊。”
“那你隻要一直開啟術式的話,不就無敵了嗎?永遠不會受傷什麼的。”
“一直開啟術式是很消耗咒力和腦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