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擋了你的路,你也會輕輕松松地殺我?”我忍不住苦笑。
“殺你可能沒那麼輕松,不過得是你發不了我的工資的時候。”他笑起來,牽動嘴邊的傷痕。
“孔先生在我的心中就像長輩一樣,我不想殺他。”我沒再管他這半真半假的笑話,隻是搖搖頭。
“我不管這些事。别到最後你們誰也勸不了誰,發不了我的工資就好。”
我隻好無奈地安撫他,坐在他的身邊去摸他的頭。“不會的,哪怕我隻養得起一個人,我也會養你的。”
五條悟如約來到盤星教的時候,我正在拆看信件。
雖然現在電子設備已經普及了,但考慮到洩露的風險,我們大多數信件還是選擇特殊的紙質材料手寫。
由于大部分的信件都是用特殊的材料制成的,我隻好一刻都不耽擱地快速閱讀,再給出回信。
然而,當我拿起下一封信件的時候,卻發覺了不對勁的地方,豎式的米白色信封,用毛筆寫着“白川君親啟”,甚至還散發着淡淡的香氣。
我擡頭看了一眼,負責給我收信的女孩像以前的每個早上一樣,拘謹又興奮地低着頭,靜靜地等待我看完這些信,再把回信交給她。
我知道,她會走出我的辦公室,再興奮地小跑下樓梯,交給負責送信的咒術師。
我曾經和她說過不必一直站在這裡等我,我寫完了會叫她,可是她不知道為什麼,躊躇着搖搖頭,還是站在原地,于是我沒再管她。
我不動聲色地把那封奇怪的信放到一邊,先處理了其他的信件。處理完後,我把回信遞給她,她接過信,很高興地離開了房間。
等到門再次合上,我把信拿出來,很好奇地打開。
收到奇怪的信也不是第一次了,各種各樣的話我都見過,但是每一次我都饒有興緻。
打開信封,裡面的字是用毛筆寫的從右往左豎排的漢字。
“穿越者,繼承了十影的孩子在我手裡。如果不想讓他死的話,十五日日落,獨自一人到你降臨的地方。”
這封信很短,我卻反複讀了好幾遍才讀順。今天是十四日,十五日就是明天了。
知道我和伏黑惠有接觸,又知道我是穿越者,這到底是什麼人?
不用多說,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答案。
這恐怕就是我自接觸盤星教以來就拜托他們尋找,卻到現在都毫無音訊的那個人。
那個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個讓我恨之入骨的羂索。
偏偏是這個時候,偏偏是我還被限制着咒力的時候。
按照時間來說,羂索現在應該還沒有找到獄門疆,所以我不用擔心五條悟。
而且羂索應該也不會在沒有咒靈的情況下硬闖高專。
更何況,在五條悟和夏油傑能夠互為幫手的時候,他不會自讨苦吃地去挑戰他們。
隻有小惠,小惠是我在意的人,又年紀尚小,我和甚爾有能力保護他們,卻沒有在他們的身邊,所以他才會被抓走拿來威脅。
都是我的錯,是我連累了小惠,我自責地咬住嘴唇。
伏黑甚爾像往常一樣不敲門就走進來,看着我毫無血色的臉,皺起眉頭。“你早上忘記吃藥了?”
“你上次去看小惠,是什麼時候?”我狠狠地盯着他。
“呃……大概四五天之前吧。怎麼了?”他潦草地想了想,問我。
我抹掉眼角的淚水,有些心虛地告訴他,小惠被人抓走,以及他被抓是因為我,還有明天晚上去和那個人見面的事。
不過伏黑甚爾一開始并不太擔心,他并不知道所謂的羂索,站在最頂尖的殺手的立場上來說,他覺得我太大驚小怪,認為對方綁架小惠隻是因為他身上那個昂貴的祖傳術式能換個好價錢。
“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那麼,他給我留的信上應該讓我準備黃金才對。可是他沒有,他隻是讓我去。”我反駁他。
“那你的作用大概就和黃金差不多了。”他嗤笑一聲。
我明白他的意思。
以前我也不是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比如半夜走在路上被詛咒師偷襲,被我踩在地上後告訴我是有人在黑網上發了委托,隻要提着我的頭回去就能拿到一大筆錢。
又比如當我們還沒有這麼熟的時候,委托打到了伏黑甚爾那裡,伏黑甚爾拿着委托單跑到我的辦公室敲詐勒索我,直到銀行卡裡多了一筆錢才滿意地離開。
但是那些都和這次不一樣。
我想要和伏黑甚爾說明,卻開不了口,我無法向他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