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負責人就來向我報告,五條悟如約來到了盤星教。
他并沒有像以往一樣遲到,而是選擇早早地來了,這真是讓人高興的事。
雖然我很想見他,可我也知道這不合規矩,于是我隻好按耐下自己激動的心,和往常一樣處理自己的工作。
“你又在搞什麼?”孔時雨走進我的房間,冷着一張臉,并沒有敲門。
這不禮貌的行為讓我也十分不悅,我把筆扣上,往後一仰,靠在椅子上,故意笑着裝傻:“孔先生為什麼一大早就這麼生氣?”
“小公主,你就算再随心所欲也該有點盡頭吧?随随便便把整個盤星教都扔給我已經足夠胡鬧了,你現在還幹出這種事來?我和你說過我不同意了吧?”他怒氣十足地雙手按在我的辦公桌前,像一杆槍一樣說個不停。
“……”我的表情變得平緩,“盤星教不是随便扔給您的,而是深思熟慮後的選擇。并且最後得到了不錯的成果,這一點您應該清楚。至于别的,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為什麼要把五條悟帶進來?”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我,眼神冷漠,試圖用大人的威嚴來威懾我。
可惜他忘了,我不是個孩子,而是一名咒術師,我平靜地和他解釋:“把五條悟帶進來未必是件壞事,五條家是禦三家之一,不管怎麼樣,未來我們都避不開,與其交友可比與之為敵要好得多。”
“有了五條家的支持,我們的勢力範圍也能更大一些,未來的路也能好走一些。說不定下次再和總監部對峙,搬走的就不是我們了。”我微微笑着,仰頭看着他。
他聽完我的話,上下掃視着我身上的傷口,莫名其妙地笑了一聲。
“您笑什麼?”我臉上露出困惑的神色。
他從口袋裡掏出煙盒,從裡面拿出一支煙,拿在手上卻沒有點燃,“小瘋子,你駕馭了伏黑甚爾那種亡命之徒也就算了,現在還覺得自己可以駕馭五條悟?”
“你是不是太自大了?”他盯着我看。
“您搞錯了,我并沒有想要駕馭誰。”我不喜歡他的說法。
他歎了口氣。“我們合作了這麼久,我還是看不透你到底想用盤星教做什麼,你到底想要什麼樣的未來。”
“那對您來說是很重要的問題嗎?我們之間隻是金錢關系吧?難道您現在要來朝我追尋所謂的‘意義’或者‘理想’嗎?”我歪歪頭,像貓兒一樣看着他。
他露出一個笑,搖搖頭。“不重要,我隻是好奇。”
“那您還是不要知道為好。”
“如果我是術師,你會告訴我嗎?”
“對術師來說大概會好理解一些……可能吧,我也不知道。”我也笑着搖搖頭。
“你把五條悟拉進來,是因為你也是咒術師?”他問我。
他這句話把我惹惱了,我皺起眉頭。“不,不是這樣。我并不是因為自己是咒術師,所以要壯大咒術師的勢力,我是因為咒術師也是人類的組成部分,是較為特殊的群體,僅此而已。”
“那為了這些特殊的群體,你有沒有考慮過不特殊的群體的感受?五條家過于強大,你把他拉進來,盤星教内的術師群體和非術師的群體勢力一定會失衡。到時候出現了内讧怎麼辦?非術師的利益你又要如何保障?”
“我相信五條悟,更何況還有我在,不會出現内讧的。”
“就隻憑你個人的信任?”他看着我,好像在看一個幼兒園的稚童。
“是的,就憑我個人的信任。一直以來不都是我一個人嗎?難道我的身後還有什麼人能讓我依靠嗎?”我看着他,不明白他在說什麼蠢話。
眼看氣氛越來越針鋒相對,我把手裡的筆放到桌子上,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不再有笑容。
這是我們合作以來第一次發生這麼大的分歧。我以為所有人都反對我的時候,孔先生也不會反對我的,所以我格外地生氣。
明明一直以來都能好好執行我的任務的,現在怎麼突然提出了異議呢?
難道是因為我在他面前表現得過于溫和,以至于他真的以為我是個小孩子了嗎?
他與我四目相對,最後,他摔門而去,懷着忿忿不平的心情去執行我交給他的任務。
而我卸了力,向前趴倒在桌子上。
整整一天,我都心神不甯。
連孔先生也反對我,難道真的是我錯了嗎?我認真地想了一會兒,可不管怎麼想,和五條悟聯手,和五條家聯手都是利大于弊的事情。
我煩惱不已,就在辦公室裡到處搞破壞,一邊搞破壞,一邊繼續想。
伏黑甚爾進來,聽了我的苦惱,自然是将我狠狠嘲笑了一番。
“他實在不同意的話,就把他殺了?”最後,他躺在我的沙發上,給了我這樣的建議。
聽了他的話,我的心猛地一跳。“可是孔先生能力很強,在非術師群體中又很有威望。”
“不管怎麼說都隻是普通人而已,殺起來肯定是輕輕松松。”他毫不在乎地說,讓我心中一涼。
我們日日相見,伏黑甚爾說起“殺”來竟毫無猶豫。